从头学剑的日子虽然单调乏味了些,但云溯望总会隔三差五地研究一些新奇的菜式,他能把炒药草、炖妖兽这些听起来就足够黑暗的菜式做得十分美味。
因为他做饭好吃,就算是早已辟谷的安归澜,跟着他生活了半个月,也养成了每日吃饭的习惯。
云溯望和安归澜性格相投,两个人每日一同练剑、一同吃饭,日子过得平静安宁。
连着用了一个月的药之后,云溯望身上的大小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顾忌着落玉川以北终究是魔皇的地界,不能长久停留,决定和安归澜先渡过落玉川回到灵洲。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魔皇夜朔云已经先一步带领着一众下属驻扎在了落玉川边。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云溯望养好伤,也足够魔皇压制住体内发生冲突的两种血脉。他病愈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镇守魔域边境的魔将封锁落玉川北岸。而后暗中离开北陵,亲自赶到。
就连魔皇平日里较为亲近信任的下属也不明白,魔皇陛下为何突然将他们调遣到落玉川边。
直到云溯望和神秘黑衣人现身,打算强行突破魔域的封锁,应魔皇召令赶来的魔族们才真正明白了他们这位陛下的意图。
安归澜和云溯望被困于魔族的重重包围之中一时无法脱身,在距离包围圈不远的地方,魔皇被一队精锐的魔族侍卫簇拥着,静默地观望着战局。
他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脸上看不出喜怒,冷眼瞧着别人的时候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就算另一边的包围已经渐渐困不住云溯望和那黑衣人,魔皇仍旧未将那两人放在眼里。
苍羽君站在魔皇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魔皇不急他便也不急,只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距离寒冬祭云溯望侥幸逃脱已经一月有余,臣等多方搜寻也未找到他的踪迹,陛下是如何断定他并未离开魔域的?”
夜朔云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在手心中凝聚出一团黑色的魔气,轻声说道:“云溯望虽然低贱,但他身上毕竟也有一半魔皇之血。就算加了封印,孤也可以感应到他大致的位置。”
苍羽君迟疑了一瞬,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魔皇之血?那他同陛下岂不是……”
然而还没说出那个词,他的那句话便被魔皇直接打断:“孤现在只想取他的性命,所以他什么都不是。”
魔皇生气归生气,可并未处罚无意触碰了禁忌的苍羽君。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他在气氛稍微缓和的时候重新开口:“你身上重伤未愈,待会儿便不必勉强了。云溯望的事情,孤会亲自解决。”
跟在魔皇身边多年,苍羽君自然清楚魔皇性格强势,凡是决定的事情便无人能阻止。他行过礼后便退至一旁。
而与此同时,夜朔云的身上魔气充溢,被彻底激发的魔皇血脉使得他身上威压成倍增长。周身具象化的黑色魔气很快就再次将他的真容掩盖在了一片浓郁的黑色雾气之中。
云溯望和安归澜背靠着背,共同抵御魔族的攻击。经过了御兽场之战和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他们二人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
除了应付眼前的对手,安归澜还负责为云溯望输送灵力。虽说这样一来他的力量会减半,但是云溯望这样的剑修若是有了足够的灵力,杀伤力会翻倍增长。
在安归澜看来,魔皇亲至落玉川,最主要的目标当然还是云溯望。这样的紧要关头他必须给云溯望足够的灵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魔皇虽强,但并非不可战胜。安归澜初学霜寒剑法,在实战之中贸然使用实在太过冒险,所以他仍旧主攻术法,而云溯望则用剑术应付近处的攻击。
在与魔皇战斗的时候,这样的战术比起他们各自单打独斗要省力得多。
安归澜和魔皇都是用灵力术法直接攻击,若他单独对敌,想要取胜就必须在全盛状态用灵力强行压制。
可是他现下受天雷所限,全力压制魔皇也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全部弱点暴露于雷劫之下。
云溯望是个纯粹的剑修,更擅长近战。若是让他独自一人与魔皇对阵便会被对方轻易抓住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