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不经意间和端坐于御座之上的魔皇目光交汇。魔皇夜朔云与云溯望对视,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孤这些年来一直缺一把称手的配剑,今日用仇人的血肉祭剑,也算是物尽其用。”
云溯望目光灼灼地盯着魔皇,声线清冷:“剑能shā • rén,亦能噬主。魔皇若是不信,尽可一试。”
夜朔云被这样的挑衅勾起了杀意,他神情阴郁冷漠,俯身靠近云溯望的时候,眼下的三颗泪痣也带着化不去的煞气:
“若能噬主也是你的本事。你且放心,孤会让你在死之前尝尽痛苦。等积累够了怨气,孤便在这里等着你复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仅有云溯望一人听得清楚。说完之后,魔皇毫无留恋地站起身,命魔族侍从将云溯望带到御兽场中,牢牢缚在了剑炉旁边的铁架子上。
魔皇果决狠辣,他不想让云溯望好过,自然提前预备好了折磨人的手段。
负责锻造的魔族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会用刀在云溯望身上割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收集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再将鲜血浇在铸剑炉上方的魔剑之上。
这样反反复复没有尽头的折磨,实际上和人间界的凌迟之刑没有什么两样。
魔皇亲自坐镇观刑,偶尔命属下给昏迷的云溯望灌进去一碗提神的药物,生生将一场以祭剑为由的残酷凌虐从日出延续到日落。
等到安归澜千里迢迢从落玉川赶回魔都北陵再次踏进御兽场的时候,刑架上的云溯望已经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就连脚下的那片雪地都被不停滴落的鲜血彻底染红。
魔剑吸收了云溯望的鲜血,剑刃泛出妖异的冷光。夜朔云从督造的苍羽君手里接过仍是半成品的配剑,一息之间便瞬移到了云溯望的身旁。
为了检验剑的锋利程度,魔皇持剑自云溯望肋下刺入,从后背穿出,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捅了个对穿。
眼看着云溯望性命不保,安归澜心神剧震。他顾不得使用灵力会引来雷劫,直接用十成的灵力攻向魔皇。
那一击的威力极强,不仅使得魔皇佩剑脱手、连连后退,还彻底打翻了盛满滚烫铁水的剑炉。
趁着魔皇躲避炉中喷溅的铁水,安归澜将刑架上的云溯望救下,在他身上施了数道保命止血的术法之后,向前一步挡在了云溯望与魔皇之间。
刚才对过一招之后没有讨到任何便宜,魔皇不怒反笑:“孤很好奇,云溯望究竟许了你怎样的好处,才让你对他如此上心?”
安归澜不为所动,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魔皇:“我也很想知道,魔皇同云溯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
夜朔云性格孤傲,根本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周身聚集起来的万道魔气犹如无数条黑色的丝线,试图将安归澜缠绕其中。
但仅仅是这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困住安归澜的行动。精纯的灵力化成了黑色的利刃,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魔气。
与此同时天空中再次聚起雷云,一道闪电撕裂了天幕。
见此情景,魔皇停下了进攻,他转头轻声吩咐苍羽君带人封住御兽场。
魔皇早在上一次交手便发现了黑衣人吸引天雷的特殊体质,他有心要利用对方这个弱点,将黑衣人和云溯望彻底困死在这御兽场中。
魔皇拒绝正面交手,时间拖得越长天雷的威力便越大,形势对安归澜来说极为不利。若是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强行破开封锁逃出御兽场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他此行的目的是救出云溯望,这就意味着不胜过魔皇根本就走不了。
在魔皇和天雷的共同攻击之下,安归澜受了些轻伤,就连平日里习惯性用在身上的真洲巫术屏障也被击了个粉碎。魔气和灵力激烈对撞激起的狂风吹得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没了真洲巫术的加持,披风的帽子成了一个纯粹的摆设,狂风一吹便从头顶上落了下来。安归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和魔皇的比试之上,虽然有心把风帽戴上,却腾不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