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望向闯入自己房间的陌生人。
眼中虽有迷惑却并无恶意,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放下书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对方不说话,云溯望也不知怎么开口。
两个人在灯下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一会儿,云溯望总算从这意料之外的状况中缓过神来,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仲遥华?”
那魔族青年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茫然地摇头,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溯望,身体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一会儿,他就用床上的被褥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仲遥华”这个名字似乎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刺激,让他原本慢条斯理的优雅举止变得突然神经质起来。
云溯望没想到,表面上端正俊秀的青年竟是个心智受损的病患。
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装疯卖傻,只能小心谨慎地凑到近前细细观察。
因为来回摇头,青年额上的碎发偏向了一边,露出了一道很长很宽的泛白疤痕。
云溯望忽然想起之前舒亦寄的妹妹叫这魔族“睡美人哥哥”,想来对方是磕坏了脑子,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昏迷不醒。
等到今晚好不容易醒了,却因心智受损变成了这副痴傻懵懂的模样。
常年握剑的右手精准地隔着被褥擒住了对方的手腕,云溯望开始探查青年体内的魔气运转状况,同时也做好了一旦遇到危险就一击必杀的打算。
出乎他意料的是,青年体内根本没多少魔气,甚至受制于人也没怎么挣扎和反抗。
就在云溯望松了一口气,打算放开手的时候,那青年突然幽幽叹息一声:“朔云哥……”
听到对方如此亲密地直呼魔皇的名讳,云溯望的眼睛猛地睁大,躲避瘟疫一样硬生生拉开了与床上之人的距离。
然而魔皇并没有凭空出现,青年的目光还停留在云溯望身上,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即便如此,被人当成魔皇仍旧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云溯望眼神暗了暗,拿出了闪烁着灵光的储魂玉瓶,最后的一丝心软和同情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