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寄对新任魔皇又厌恶又畏惧,就算知道恩人出身显赫身份极高,但北陵城中的魔族势力已经经过几轮洗牌,万一恩人恰好曾与魔皇作对,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样的风险他不敢担,只能躲得越远越好。反正他有一手好医术,可以自己赚钱,养活妹妹和恩人应当不成问题。
这隐居的日子一直过到安归澜和云溯望找上门来,然后便是阴差阳错,他和恩人的命运居然又一次和魔皇一家扯上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仲遥华也是一个大写的惨。舒亦寄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天光已经大亮。
就连云溯望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变回了大猫猫,当着小云的面抢了它的位置,缩进了师弟的怀里。
燕云君听舒亦寄说完,竟突然站起身遥遥冲他行了一礼。不管狐妖对她兄长存了怎样的心思,至少那么多人里他是唯一一个真心想要兄长活着,想要将兄长救出苦海的。
舒亦寄微微一愣,他原以为遥华君的妹妹有些飞扬跋扈,若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定然会嘲笑的。
谁料到对方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心存感激。
一时间,青年狐妖和魔族少女之间竟达成了微妙地相互理解。
现在只要不提本名,仲遥华也能保持平静。一切只看收信前来的魔皇到底能否同安归澜、云溯望谈拢。
变成猫之后的云溯望其实很没安全感,他生怕魔皇来得太快,自己成了猫根本派不上用场,而安师弟的修为尚在成长之中,无法面面兼顾。
虽然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安师弟怀里,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草屋一角的燕云君,生怕她趁着天亮突然发难。
不过这一次他和师弟的运气意外地好,直到日头西沉,魔皇也没有露面。
重新变回人形的云溯望在屋中找了处隐蔽的草垛,躲在后面换好了衣物。刚站起身来,便感到附近卷起了一股强烈的魔气。
即使与他们尚有一段距离,他也能清楚地感知到,方圆百里的力量都被吸引,聚集到了那团魔气的中心。
独属于魔皇的慑人威压弥漫开来。
在威压笼罩之下的生灵就如同身处暴雨之前的闷热天气之中,胸口透不过气来,额上却沁出滴滴汗水。
表面上看,夜朔云这一次处于全盛时期,修为大增。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短暂地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魔皇压住了脚步,掩盖住一瞬间的虚浮无力。缓缓行至云溯望暂时安顿的草屋前时,心念微动,魔气便先他一步,将门打开。
屋中情景一览无遗。
夜朔云目光扫过表情欣喜的燕云君、一脸戒备的云溯望、弹剑出鞘的安归澜还有那从未见过的两只弱小狐妖,最终落在了披着外套抱膝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魔族身上。
毫无疑问,那正是他的表弟遥华君。
从昨夜到现在,燕云君已经不止给他传了一遍信。可是这个时机赶得一点都不巧,他派燕云君出去的时候刚好处于服药稳定形态的时期。
而现在距离那时不过几日的时间,服药之后的恢复期还未结束,正是他最不愿意见人的时间段。
他不愿见人的原因,和云溯望现在不能轻易shā • rén见血一样。如果力量稍微控制不好,他不止会shā • rén饮血还会毁了整个魔域。
冒着自毁的风险同云溯望师兄弟杀个你死我活,根本不是魔皇此次前来浮流镇的目的。
他想做的,是用自身的强大给予对方震慑,而后谈一场shā • rén诛心的交易。
……
在魔皇手里死了两次、吃了数不清的苦头之后,云溯望的神经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时时刻刻高度紧张。
生怕哪里漏算一步就再次遭受惨败,连累安师弟陪他赴死。
安归澜虽然同样紧盯着魔皇没有松懈,却也注意到了师兄这种不正常的紧张。
他悄悄伸出手,一根根掰开了师兄攥得死紧的修长手指,而后轻轻巧巧地和对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