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找蜜。”羲丝这时候终于松开手,她手心里有块掰下来的蜂蜜,晶莹剔透地宛如宝石,蜜浆流淌在手心里,她有些失望地说道,“薪睡醒的时候说想吃,我在湖边生气,看见下雨了,想回去,想起来水会冲掉蜂,就去拿蜜,本来好多的,都没有了。”
敷敷闻言,急忙找了个碗接着蜜,赶忙道“没关系,薪不用吃太多。”
羲丝这才开心地笑起来,点点头。
“身体怎么样?”乌罗等她们聊完天才走过去看了看羲丝,见她精神状态还好,这才放下心来,“有没有什么很痛的地方?”
“头。”羲丝老实回答,“头后面,痛。”
乌罗看着她的模样有点无辜的可怜,忍不住笑起来,轻声道“你脑袋撞在石头上了,当然会痛,我是问你有没有别的地方痛,或者是不舒服的?想不想吐,或者有没有觉得很难受,头晕晕的?”
羲丝摇摇头“没有,只是痛。”
她很努力地想了想,又很快补充道“我拿着蜜回来的时候,蜂在飞,然后雷下来了,我想跑,一个黑色的东西忽然飞过来,看不清楚是什么,我觉得好痛,就倒下去了。我不是生气不回来的,没有想呆在外面。”
“我知道。”乌罗点点头,他将毛巾重新拧干,勉强算是给羲丝冷敷了下后脑勺的包,看她头发乱糟糟的,跟泥块纠缠在一起,就轻叹了声,“你最近洗头发要小心点,别太碰着后面的包了。”
既然没有恶心呕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血肿而已。
“哦——”羲丝眨眨眼睛,她安静地靠在乌罗的胸口,任由巫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脑后的包,还是觉得有点疼,但是不知道是毛巾还是手指的凉意,又带来一丝丝的缓和,她好像闻到一种很轻柔冰冷的薄荷味,又混着点说不出来的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好闻。
羲丝揪紧了乌罗的袖子,她没办法形容,只是觉得巫者像是雪落下的时刻,又像是花初绽的瞬间,叫人看着就觉得疼痛少了许多。
“好了,你待在这里多休息吧。”乌罗很快就把手抽回去了,他往后一退,羲丝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一个温暖的依偎,她仰着脸看向巫者,对方只是平静地去洗了洗手,让众人喝下热水,很快就继续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了。
乌罗在拧自己的衬衣,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手指滴落下去,女人们在场,他没办法去换身衣服,忍不住咬了咬口腔里的肉,有点不快。
倒是青看见乌罗浑身湿漉漉的,便拿张干净的兽皮将他裹起来,询问要不要烧些热水洗澡。
她们甚至殷勤地将小木盆摆好,往里头倒好了热水。
这时候哪有什么男女大防的心思,可是乌罗有,他咬着牙,觉得自己像是误闯了不在营业期的女澡堂,勉强从理智里挤出一句话来“不用了。”
他们真的得再起个新房子当医务室。
羲丝的恢复能力相当惊人,她只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全恢复过来了,肿包当然还没消,不过基本上能跑能跳不成问题了。
谁都没有提起之前的那场小纠纷。
稍晚些时候,羲丝就跳下床,她脚上的伤势还是有些严重的,乌罗便给她缠上了绷带,她倒觉得像是什么新奇的装饰,又看又摸,发觉似乎不是丝线。
绷带通常是棉织物,触感自然跟丝线不同。
敷敷握着羲丝的手,趁着雨小些后,让她举着大叶子遮在两个人的头上,一边往山洞走一边瞧,惊奇道“这样缠起来真好看。我也想缠。”
“咱们织细一些。”羲丝笑道,“这个一点都不难,染点颜色就更好看了。”
青本来想说些什么,一张嘴,看到羲丝额头的伤口,又咽回去了,于是笑起来道“那我要染蓝色的。”
“我也喜欢蓝色。”羲丝热情地回道,“我给你染呀。巫给的好像都是白色的。”
青便露出欢喜的笑容,点头回答“好,我帮你一块儿,咱们俩干活快一些。”
“嗯。”敷敷看过乌罗好几次救人,平静道,“巫说这样干净点。”
羲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年头大家的审美多是偏向强者,而男人的强大定位在能够狩猎上,就好比是默一般,乌罗却又是另一种方向的。她下意识往后看,倒没有想太多的事,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靠在巫的怀里很安心,虽然巫连弓都拉不开,但就是很奇怪地觉得安心。
是不是脑子撞到的缘故。
“哎——”
羲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暴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止住劲头,狩猎队与采集队先后回来,都被淋得湿漉漉的,琥珀刚开始烤火,就看见羲丝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本来奇怪她怎么将布拿去使用了,见着上头沁着点血才反应过来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