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完三角巾之后,乌罗就开始折袖子,他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家境又算不上出众,刚毕业那会儿端茶送水帮忙搬货的事干了不少。
尤其一个组里女生要是多,重活累活基本都是男生来完成。
只不过那都是很遥远前的记忆了,打从乌罗升职之后,这些活基本上就与他无关了,最受累的时候还是提行李箱。不过剥豆角这种小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乌罗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阎小旺这个小孩子。
“你的头巾。”
阎忽然开口提醒他,目光在乌罗的耳尖上来回徘徊着,神情有几分高深莫测。
“怎么了吗?”乌罗扯了扯,确保那块不大的三角头巾把他的头发都好好压进去了,一时之间不太明白对方在指向什么地方,“是哪里不对吗?”
阎轻啧了一声,大概是意识到依靠乌罗自己大概是八百年都找不出头巾上的毛病了,就干脆自己上手把麻布解开来,重新帮乌罗包住头发系好,他甚至还提醒道“你刚刚那样系的话,很快就会完全松开来的。”
“哦——”
对方的手指很温暖,轻柔地蹭过耳尖,如同一株蜿蜒生长的藤蔓刚发出绿芽,挪动着身躯贴合肌肤攀爬着,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与痒意。然而阎的声音平稳如死水,没有掀起半点波澜,乌罗略带着点惊愕的意味抬头凝视他,只看见熄灭的灰烬,连余热都不留存。
这是什么意思?
乌罗心想。
“好了。”阎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他看起来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这让乌罗多少有点捉摸不透。
阎小旺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没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只好单纯从动作上来大概理解,于是又努力抬着眼睛去看自己头上的三角巾,那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毕竟他又不是杨戬,就问道“爸爸,我的头巾怎么样?”
“很好。”阎冷淡地回答他,看起来没有伸出手帮他整理整理的意思,而是坐下来开始剥皂角,“今天就吃这个了。”
“噢——”阎小旺有点纳闷,既美滋滋于自己的确绑得很好,要知道乌罗绑头巾还要别人帮忙呢,又有种同类的欢喜感,毕竟阎不太陪他玩这个。于是阎小旺见着乌罗若有所思地坐下来,脸上挂着令人莫名觉得怪异的笑容时,不由得严肃起小脸来,认真地提醒他道,“不要偷懒啊!”
偷懒会没饭吃的。
乌罗没听懂他们父子俩讲什么,不过刚刚那句是冲着自己的,用两只眼睛都能看出来,便衔着笑意问道“他在说什么?”
阎镇定自若地回答他“好好干活。”
乌罗那怀疑的目光在他们父子俩身上打转,笑着问道“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小娃娃说的?这么小小年纪的就学会剥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