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乃水之灵涿漓,目前跟在小明身边,寻找其他三位四象之灵的所在,”涿漓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悠然道,“有本座的帮助,取得印契也不是那么困难,你们倒不必过分担心。”
白锦漫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看到陈茗冲自己暗暗点头,才又相信几分:“那便多谢水灵阁下了,只是,这样未免太劳烦您……”
“当初胆大妄为地为澜蓁古剑刻下印契的铸剑师,就是你这小子的前世吧,”涿漓狡黠地笑,“前世因后世果,正好本座也好奇得很,集齐四种印契的澜蓁古剑会是何种模样。”
“白嬷嬷,你们别担心,有涿漓阁下和我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茗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一直劳烦你们照顾我也心中不安,你和若尘公子就在长风门中安心休养,即使骆骞那边有什么异动,也一定要保障好自己的安全。”
如今古剑回到骆华卿手中,骆骞失了最大的依仗,必然会千方百计寻访古剑的下落,再采取其他方式笼络萧如赋等人。
毕竟二人之间的联合也与古剑脱不开干系,萧如赋若是对琅轩皇室有所企图,也必然要借助澜蓁古剑的力量不可。敌明我暗,短时间内,长风门确实也没必要采取什么大动作。
“不管怎么说,就这样让你出发寻找四象之灵,我绝不可能放心,”白锦漫沉吟片刻,终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不如让若尘留下处理长风门大小事务,我与你一同出发,沿途还能在长风门分部暂时落脚。”
“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
“门主,不可!”
两道拒绝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陈茗一愣,和白锦漫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若尘的身上,后者满脸冷肃地攥住白锦漫的手腕,皱眉道:
“身为暗卫,怎么可能离开门主左右?”
“你现在重伤未愈,怎么经得起长途奔波?”白锦漫发力挣了挣腕子,奈何对方箍得极紧,一时竟挣脱不开,“放肆也该有个界限,若尘你……”
情急之下他的动作难免有些大,牵动了若尘右肩的伤口,暗卫的面色微微发白,却固执地不肯松开手:
“若是门主执意不肯让属下跟随,属下宁可自绝于此!”
“你……”白锦漫情急低喝,本想斥责他几句,可那越发惨淡的脸色明明白白映在眼中,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真是他一手惯出的好属下……不顾安危恣意妄为,心思难测,甚至动辄以死相逼,顽劣至此,还有谁能管束他?
“谁给你的胆量这样任性妄为?你可还有半分将我这个门主放在眼里!”
白锦漫这回动了真怒,清美的面部线条冷峻绷起,胸膛剧烈地起伏。
若尘看在眼里,又是焦灼又是担心,“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哑声道:
“属下绝无冒犯之意……望门主体恤属下一番苦心!”
刚刚愈合的伤口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很快就有浅淡的红色从后背的衣衫中沁出来,若尘却恍若未觉,抬手死死攥着白锦漫的衣袍下摆,面上神情隐忍而挣扎。
仿佛眼前人轻轻一句拒绝,就能让他立刻死去。
“白嬷嬷……”陈茗不忍心见二人争执下去,“还是我自己去吧,真的没事。”
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需要君暮保护的弱小青龙,如今自己已经是完全状态的古剑剑灵,又有灵力修为傍身,再也不会像以往那般脆弱。
白锦漫却依旧不肯答允,不知何故,他心中总是隐约觉得不安。
即使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和立场坚持守候在陈茗身边,某种强烈的情绪却攫住了他,说是臆想也可,说是直觉也罢,眼前这人虽然端正清爽地立着,却犹如镜花水月,不知何时,就会倏然消散了。
可若尘自己也不能不管,沉吟良久,他还是认命般叹息道:
“也罢……我允你随行便是,但务必照顾好自己,否则,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
自家少主这是答应了?
若尘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灼灼明亮如同火焰,将憔悴的病容映照得神采奕奕:“属下谨遵少主之命。”
此刻也顾不上计较他这个情绪激动就胡乱称呼的毛病,白锦漫无奈低叹,搀扶着若尘站起,又安排他在床榻上坐定:
“既然打定主意要走,就先安心将养身体。小明,你可知四象之灵的具体所在?”
陈茗一时有些跟不上事态的发展,怔愣片刻才接上话:
“……我与涿漓阁下商量后,决定先行前往西部银翊国境内的逐风沙漠,寻找风之灵的下落,再前往南部丹阳寻访火之灵,最后则是土之灵所在的琅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