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衣面前,沈流依旧神色如常,虽然谈衣已经好了一大半,他却还是什么都不让谈衣做,只让他好好修养,等到病好全了,再谈其它。
为防万一,他还给谈衣的住处布置了许多明明暗暗的机关,虽然挡不住真正的高手,但也期盼能拖得一点时间。
最近,沈流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依旧都会变着花样给谈衣带各种小玩意,有时候是新出的小点心,有时候是小鼓小糖人之类的小玩意。
谈衣一言不发地收下了,不过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他真的很好奇,他看上去就那么像会喜欢这种幼稚玩意儿的人吗?!
这一日,谈衣觉得沈流的表情似乎极为慎重。但是当他问起来,沈流却说什么...事都没有。然而,这次沈流出门后,直到晚上,他也没有再回来。
谈衣在烛光边和衣等人,没等到沈流,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一抹红影从窗外倏然掠进,所有的机括还来不及发动,他就已经进入了房中。
慕容绯一进门,也不管谈衣惊愕的表情,拉过他的手,就要带他离开。
谈衣当然不会跟他走,停在原地不动,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慕容绯此时只恢复了三成功力,如果不与谈衣说清楚,要把他带走恐怕还要费好大一番波折,到时反而浪费时间。
慕容绯想起这件事,心中就一阵恼火,妖异的眼瞳暗红涌现,阴沉沉道,“正道那群乌合之众举办了个武林大会,意图谋害你的命。”
如果是从前的他,自然不会害怕那些蝼蚁蜉蝣。可是如今,他被谈衣下了蛊,上次蛊毒发作时又正当月中,所受的内伤不可谓不小,为了确保谈衣安全,他不得不忌惮。
谈衣听了这件事,表情却没什么波动,只“哦”了一声,就重新坐了下来。
慕容绯以为他不信,急道,“衣衣,这次你要你相信我,无论我从前做了什么,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走!”
“跟你走?”谈衣讥诮地看他,“跟你这个害我全族的人走吗?”
慕容绯一哽,心中一阵酸楚,忆及一个多月来的恩爱缠绵,还有自己是“绯绯”时谈衣对他的殷殷关切,对比谈衣现在的冷漠厌弃,真的是有无限委屈说不出口。
可是,谈衣的性命要紧。慕容绯心中一凛,正打算强行把谈衣带走,又一个人从窗外跃了进来,这次是叶轻寒。
圣火教堪堪经过一场内乱,各堂人手都有所折损,在寻找谈衣一事上效率就远不如前。直到最近,开办武林大会的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才找到了谈衣的所在。
叶轻寒看到谈衣,面上一喜,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旁边的慕容绯,顿时剑眉紧皱,脱口而出,“你这妖孽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叶轻寒就暗叫不好,谈衣对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上心得很,他这么说,恐怕又要惹得谈衣生气。
他还不知道绯绯就是慕容绯,只觉得这东西真是讨厌得很,却偏偏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摆不脱还说不得!
叶轻寒老大不安地去看谈衣的脸,却发现他的脸色淡淡的,好像不太在意,他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去就要抓谈衣的手。
他也是来带谈衣走的。
在即将碰到谈衣那一刻,慕容绯忽然横插进去,将他隔绝开来。他动作轻缓,看似自然,一股强劲的内力却从袖中递出。
叶轻寒急急后退,才没中招,不过胸口却气息紊乱了一瞬。
慕容绯目光森寒地看了叶轻寒一眼,转头面向谈衣的时候却转为温柔关切。他执起谈衣的一只手,说道,“衣衣,跟我走。留在这里实在凶多吉少,你要报仇,也总得自己身体安好,是不是?”
谈衣听到这话,似乎觉得有道理,低头看着茶盏,尚在犹豫。
叶轻寒马上就急了,冲上来拉住谈衣另一只手,“衣衣,你不要听他花言巧语!他隐瞒武功,又装可怜骗你,满口都是谎言,根本没安好心,跟我走!”
其实叶轻寒并不了解具体内情,可他这些话却恰恰好戳中了慕容绯的痛处。
慕容绯眸光一闪,杀意陡生,怒目看向叶轻寒。
叶轻寒也冷冷瞧着他,满面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憎。
此时小屋内的气氛紧绷,如同千万根弦齐齐拉紧。这时,谈衣忽然笑了。
两人同时向他看去,谈衣挣了挣,两边却都不放手,而且一个稍微用力,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谈衣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古怪地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表情,“你们这样,我可真不知道要跟谁走了。”
“当然是跟我了。哼,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谁知道是哪个龌龊污秽之处产生的,恐怕要比武林大会上那些伪君子还要危险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