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欢困倦地睁开眼,瞥眼一瞧,就见到贺宴病恹恹地蜷在被窝里,睁开眼看她时,湿漉漉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控诉。
这副小模样搞得好像是她强迫他的一样。
……这算什么事哟。
翡欢木着一张脸,叫醒了惆怅到半夜才刚睡着的翡如是,拉着她来给贺宴看病。
翡如是还有些睡意朦胧,瞅一瞅床上那一片凌乱,心里不由得有些泛酸。但见到面色不大好的贺宴,她还是端起了那颗医者的仁爱之心,拉出被子下的那只手把脉。
连手臂上都有吻痕,更别提脖子上那青青紫紫的一片。翡如是收回了视线,专心于指腹下的脉象。
较之以往,他的脉象越显颓势。
翡如是迟疑了一会儿,对翡欢道:“没有大碍,只是力竭罢了。让他休息一日,我去给他开个药方子。”
大意就是两人折腾得太过,贺宴的小身板一时承受不住。
说这话的时候,翡如是还默默地盯着侯欢瞧,而一向厚脸皮的翡欢面上一片坦然。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自然比病秧子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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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审大佬们求求你们让我过吧qwq然而这次高烧一直未退,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外边艳阳高照,贺宴的手心冰冷,面色苍白得可怕。明明是按着翡如是开的药方子煎药,他却日渐消瘦下去。
翡欢一直误以为是洞房那天晚上太猛,直到后来贺宴吐出一口黑血,她才意识到了不对。
那一连串黑色的血珠子滚落在碧青的衣裳上,别样醒目。贺宴擦了擦衣摆上的痕迹,神色平静,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待到从贺宴房间里离开,翡欢扭头就去找翡如是。
翡如是正在厨房煎药,抬眼见翡欢进来,她才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向翡欢小跑过去,欢快笑道:“阿姊来找我的吗?”
面对着翡如是欢快的笑容,翡欢淡淡看了她一会儿,道:“你隐瞒了贺宴的病情。”
翡如是的表情一滞,她很快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见到翡欢似笑非笑的模样,那点儿要辩解的想法被她咽了下去。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咬住嘴唇低声道:“我并非有意欺瞒阿姊,只是……那人不值得阿姊去救。”
翡欢不语,翡如是也知晓自己的话莫名其妙,她匆忙拉上翡欢的衣袖,道:“阿姊你可知道,贺宴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他是——”
翡如是的话未说完,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对上翡欢面上的浅浅笑容,翡如是恍然猜到了什么,那句话堵在喉咙里,让她憋得难受。
既然如此,阿姊为何还要救他?
“要如何才能救他?”翡欢问。
翡如是缓缓松开了手,眼眸一垂,便见到了翡如是放在身侧的左手。
她这一身的医术都是为阿姊学的,作甚要用在别人身上?
翡如是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好半晌,她终于吐露出来,轻声道:“想必阿姊也知道了,贺宴并非只是普通的体虚。我之前把出他体中带毒,不过他中毒时间已久,毒根难以拔出,要救他不容易。”
翡欢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她径直问道:“现下该怎么做?”
“我曾见过师父收藏的古籍,要医好不难,只是需要一味药引。缺了这味药引,其他药材都找来了也发挥不了作用。”
听翡如是说得这般正经,翡欢还以为是什么难找的玩意,她正了正面色,问:“什么药引?”
“邪毒久困,这番拔毒之后必定气血亏虚,他原本就身子差,要想安稳度过,就得要走旁的法子。”翡如是微微一顿,道,“以血养气,我需要大量的鲜血来做药引。”
只是如此?
听到这儿翡欢心里一松,若翡如是说的是些她没听过的东西,翡欢或许会有些为难。翡欢道:“还需要哪些药材?你列个单子,我好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