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放手——”
“陶恂!”沈琛没有躲,只是加高声音呵斥了一句。
打架打红眼睛的人这时候分明是已经收不回手的,却硬生生在这一刻停住了,陶恂的拳头就停在沈琛的鼻前,只差了一寸距离,因为隔的近,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呼吸的热气喷在手背上。
停住的一瞬间沈琛便探出手去,直接抓了他的手腕就往外带,身后原本被打蒙了的人这会儿失了压制,竟然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凭借本能就冲了上来。
被打狠了,这会儿是发狠报复的样子。
陶恂被拉扯着,沈琛不松开他的手腕,眼看着就是要硬捱这一下了——他自然能避开,到时候拳头就只能是落在沈琛身上。
在场的人其实都没怎么看清沈琛的动作,就是一个侧踢,手里还拉着陶恂,连头就没回一下,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就只看见男人踉踉跄跄的撞上桌子,却还是没挡住冲力,桌子被撞的往后挪开,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人已经是摔在了地上,可能是往后的时候磕到了头还是哪里,地上已经有了些血迹。
周围的人都开始慌了,有人准备过来劝架,却又不敢靠近。
被一脚踹懵的人还准备站起来继续,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沈琛冷冷扫过来的眼神,又冷又静,像藏着凛冽的刀刃。
腹部被踹的地方骤然绞痛。
沈琛却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拉着陶恂径直就往外走,步子沉稳,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没人敢凑过来,就那么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外走出去了。
许四拉不住陶恂,又不敢去打小报告给陶家,这会儿看见沈琛过来简直是看见了救星,后面想追出去的人他真的是恨不得全堵着,陶恂这时候在气头上,除了沈琛根本就是听不进去人话的。
酒吧外面再热闹,这时候冬夜凌晨一两点也有些萧索,天幕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丁点的月光,只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把人照的张牙舞爪。
跟别人打了一架,哪怕陶恂是占着上风的看着也没好上多少,头发乱糟糟的,衬衫在扭打中被扯开了线,外套早不知道落哪里去了,就连裤子上都是酒水。
沈琛上下打量了一遍,觉得自己就应该把这货扔在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琛才率先开口:“陶恂你答应过我什么?——我说过我向来不管蠢货。”
可能是夜风的缘故,他的声音格外冷些,已经是带着丝烦躁。
陶恂心里抽疼了一下,语气有点烦了:“这事儿你别管,我回去找我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为了我沾一身腥,你现在公司好的很,别在我这儿败了名声。”
沈琛呵了一声,声音泛冷,整理袖子的手倒仍是慢条斯理:“这会儿知道怕连累我了?做事之前怎么不动动脑子?陶恂你今年有二十三了吧?还动不动回去找你哥?”
——还有没有点出息。
“可你不也准备把我开了,不管我了吗?”
陶恂脑子发热,沈琛这话不知道哪儿戳着了他,他眼眶一下子就有点发烫,但说完就安静了。
陶恂哑了一阵,被骂的心里窝火,回过神来腾地就站了起来,外面太冷,换了酒吧外面一个桌子坐着,桌上放了酒,起身动静太大碰翻了旁边的酒杯子,颜色缤纷的酒水洒了一袖子,从右手开始往下滴。
滴滴答答的,在一片安静里显得格外难受。
沈琛手一顿,半响,从旁边抽了张纸拉过陶恂那只还滴着酒水的胳膊,一寸一寸细致的擦了过去,只是眉目低垂,让人根本看不清情绪。
沈琛的手其实偏冷,陶恂刚刚打了一架,手都在发烧,这会儿挨上一片微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骤然就冷静下来了,就是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林舒怀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口,把这种破事说出来,原本琛哥就叫他不要管这些事的,可毕竟林舒喊了他十几年的恂哥。
“林舒身体不好,医生说打掉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她之前结婚的时候就是抱着尽快要孩子的心思的,怀上了还打电话过来特意跟我说——她在外边度蜜月,对这儿的事不清楚,林朝没让她知道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