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朝像是有几分不耐,揉了揉额角,声音因为连续几天的熬夜和陪酒显得格外喑哑:“想搞陶家的姓刘,里面那位姓楚,陶恂,他姓楚!”
“有什么区别?”姓楚姓刘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刘家的人,而且现在陶家这样子——
林朝停了一下才开口:“等会儿再说,先出去。”
他知道陶家局面不好,所以一回来就四处奔走,但当初坑陶恂那一回事始终还在那里,回来首先没和他通气。
陶恂现在不冷静,恐怕谁看见明面上和准备整垮自己家的人都没什么好心情,可这时候他脾气也上来了,外面还有人在等,不止是楚瑜,还有其他几位他不能怠慢的人物。
出去的时候楚瑜怀里已经没人了,正点着一支烟跟手底下的人说着什么,看见包厢们被推开眼里暗了暗,声音又低了两分,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往沙发上靠了靠:“继续。”
身边的吴海洋点点头没说什么,决定出去就订机票连夜往开普敦赶。
他大哥什么意思有点费解,沈家那边的意思分明就是牵扯一下沈家少爷,让他没精力回国,一直等事儿完了再慢慢让人爬起来,顺便给他长长记性,让桀骜不驯的少爷知道知道什么叫胳膊和大腿的差距。
沈家那位这举动确实有几分疼爱儿子,就是找大哥有点不太对吧,毕竟大哥外公可姓刘,沈家二少又是私生子,把这事交给大哥本身就迷。
他回想了一下老大刚刚神色,恐怕绝对不只是牵扯一下——他分明是想把沈家那位往死里整。
——明明前两天还特意请人吃饭,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了楚哥。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出去的时候看见包厢外面站了个人,踌躇着往里面张望。
吴海洋步子稍慢。
他们明面上遵纪守法好公民,实际上这几年为了钱也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儿,但那时候是在临海市,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基本也不会有什么事,最近才过来首都,这边关系网庞大复杂,想上下打点都怕弄错一步,况且最近又快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
而且这次的接触分明不是什么普通聚会。
脑子里这样想着,脚下却没慢一步,再前走的时候角落里的人影往后退了退,他从那人旁边走过,而后突然转过身来,胳膊反勾一副看见熟人的热切姿态把人搂住往角落更深处的黑暗地带扯去,事实上手臂上的肌肉隆起卡住脖子,一只随时能断人性命的手在转身的瞬间牢牢卡住那人脖颈,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掌握生死的青年眼睛蓦然睁大,有什么抵在他后腰上,冰冰凉凉,让他一身汗毛全部竖起。
他近乎惊恐的喊出声来:“海子哥——”
吴海洋一怔,酒吧昏暗的光线照下来,外面一片群魔乱舞,被他扼住咽喉的青年生的平凡甚至瘦弱,一双眼紧张的往后仰着看他,跟发育不良似的矮矮的一个,脸部的轮廓莫名有点眼熟。
他想了一下,突然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锅巴?”
——
林朝请来的不仅是楚瑜还有其他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着非常精明,哪怕中文还是有些生疏,但说话滴水不漏,只是偶尔若有似无泄漏出来的东西都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一直到半夜才能脱身,陶恂跟着喝了不少酒,他刚刚胃穿孔的手术做完尚且还在恢复期,烟酒这些东西医生是一律不许他沾的,出去抠着车座没说话,脸白的可怕,半响才摸了止疼片出来,没计数的往嘴里倒进去,额头满是冷汗。
“我出去一年多,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林朝在他身边坐下来,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幽蓝的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他冲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什么,陶恂疼的实在狠了没听清,司机下了车。
“阿恂,小舒的事我欠你和沈哥一份情,我就那一个妹妹,我那时候护不住她,如果不是沈琛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甩开那个人渣,我知道,不是因为你沈琛那样的性子恐怕根本懒得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