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哪儿?医院?”他听见自己追问。
“抢救无效,已经——”
时嘉白猛地睁开眼,屏息怔怔地死死盯着天花板,片刻后才仿佛被抽走了筋骨,脱力地急促喘息起来。
他侧头看向被窗帘掩住的窗户。
已经天亮了。
他到底还是没能赶上他们的忌日。高烧来势汹涌,他在画室里无意识昏睡,如果不是一不留神跌倒摔在一堆打翻的画具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然而等他往墓园赶去时,却被拥堵的车流和一场雨彻底阻挡在十几公里外。
指尖再度传来异样,他慢慢垂眸看过去。
趴在他手边的女人长发披散,侧着脸枕着手臂还在睡梦中。窗外阳光流泻进来,使她发梢和眼睫都被映照成暖洋洋的浅色。
温热的呼吸正极有规律地落在他手上。
时嘉白看着她乖顺的睡颜,有些失神。
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举手投足都不动声□□惑他的模样判若两人。但是却莫名吸引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良久。
时嘉白胸腔里忽然腾起一股酸涩与暖热,接着心口软了软。
蓦地,他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雨中的情景。
她顶着倾盆大雨朝他跑过来,朝他大喊,至于喊的内容他当时头脑昏沉,根本没听清。到后来,他还出现了幻觉,恍惚把她错认成钟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