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章不善言辞,被他给噎住了,燕琅则含笑道:“庞将军也是关心则乱,殿下不要见怪。”
说完,又向庞章道:“殿下专程相送,自是盛情拳拳,将军不必担忧,只管带人前行,我稍后自会追上去的。”
庞章尤且有些不安,只是在触及燕琅自信目光之后,一颗心却稳稳落地:
这位郡主可是直叱满殿君臣都能全身而退的神人,想也知道轻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他定了心,向那二人一礼,飞马向前,率领队伍离去。
燕琅将马拴在树上,举步进了凉亭:“楚王殿下十里相送,真是令人动容。”
慕容晟却不接这话茬儿,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郡主该怎么谢我?”
燕琅回头看他:“什么?”
“你当着满殿公卿的面,给了父皇好一个没脸,若非我去求情,沈家怕也不能顺利离京,”慕容晟笑道:“郡主,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人情。”
“看他这副油腻腻的嘴脸,”系统听得老大不开心,哼道:“秀儿锤他!”
燕琅听得失笑,转向慕容晟,淡淡道:“你在陛下面前为我求情,是为邀买名望,是为收买军心,是为把晋王比下去,与我有什么干系?”
慕容晟脸上笑意敛去,道:“郡主,你要是这么说,那可就是过河拆桥了。”
“这河不是我自己抢着过的,而那桥,也是你们抢着搭的。”
皇帝既然准允沈家人离京,显然是觉得林氏与沉静秋母女俩再翻不起什么浪,不值得为此再生fēng • bō,这才勉强忍下那口郁气,若是中途反悔,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燕琅想得通这一节,自不惧他,抬眼看他一看,道:“殿下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这便告辞了。”说着,便待离去。
慕容晟轻哼一声,伸臂拦住她,面色微冷:“本王叫你走了吗?”
燕琅神情淡漠,拿眼皮子夹他一下,道:“那殿下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呢?”
“静秋,”慕容晟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道:“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痴心妄想!”系统气的跳脚,骂道:“贱货,回你的猪圈去!”
燕琅也有点膈应,微微蹙眉,问道:“殿下要娶我做王妃吗?”
慕容晟略有些歉疚的道:“你昨日说的那些话,着实叫父皇恼火,他只怕不会应允,但我保证,即便有了正妃,你也是我心中最在意的人……”
所以说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燕琅无话可说,冷淡道:“请殿下退避,我要走了。”
慕容晟仍旧拦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弯下腰,贴近她耳廓,轻笑道:“求我啊。”
燕琅心下一阵腻歪,目光四下一转,便见他的侍从仍旧停留在远处,料想此处有什么变化,一时半刻也反应不及。
她点了点头,在慕容晟似笑非笑的油腻目光中,抬手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慕容晟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脑袋里仿佛装了五百只鸭子似的,嗡嗡作响。
燕琅冷笑着到他面前去,弯下腰,低头到他耳边,冷笑道:“求你麻痹!”
慕容晟口腔里全是淡淡的铁锈味道,吐出一口唾沫,果然见里边儿夹杂着血丝。
他几欲shā • rén,死死的瞪着燕琅,道:“赵秀儿果然是你!!!”
燕琅在朝堂上怒骂皇帝,扯掉那层白莲花皮之后,就没指望能继续瞒下去,左右此刻皇帝已经打算放沈家人走,那慕容晟发现与否,又能怎样?
他还能把自己抓回去千刀万剐吗?
别说赵秀儿那事是真是假别人根本无从确定,即便是真的,皇帝都不愿在此时将事情闹大,他一个亲王,却如此不顾大局,肆意妄为,晋王一派只怕能把头笑掉。
燕琅慢慢笑了起来,整张脸都透出十分的愉悦来,也叫这副美丽动人的面孔愈加光彩夺目。
“是我啊,楚王殿下,”她一脚踩在慕容晟脸上,狠狠碾了几下:“你个臭shǎ • bī,才认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