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瑾元本就清白,只是君子之交,岂容你胡言构陷!”郑茜芳听他一字字说的刺心,心口作痛,同样含怒道:“你自己心里有鬼,却不要这么想我!”
这话戳到了慕容晟的痛处,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郑茜芳脸上:“你自己不守妇道,竟还管到本王身上了!”
郑茜芳被他打的一个趔趄,又惊又痛的看着他,道:“你居然打我?你居然对我动手?!”
慕容晟被她看得有些烦躁,传了人来,吩咐道:“将王妃送回院中严加看守,没我的吩咐,不准出门,也不准别人见她!”
丹霞与丹露侍立在侧,闻言不禁有些窃喜的交换一个眼色,慕容晟心中却是五味俱全,看了桌上那副画像一眼,终于大力将它揉搓成团,恨恨的丢到了一边。
楚王府的这场闹剧并不曾被外人知晓,慕容晟惆怅纠结,大醉一场之后,便被皇帝传进了宫中。
“近年来北境平稳,并无兵事,而军费支出却未曾减少,沈胤之更是心腹大患,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心有忧虑,皇帝的身体愈发差了,略微说了几句话,气息便有些急,停下来喘了会儿,方才继续道:“柔然短时间内不敢南下,契丹却是蠢蠢欲动,不时有小队骑兵南下侵袭,朕与你精兵一万,再许你统率东北六州的兵力,前去将其剿灭镇压,建立军功,否则,沈胤之也太得意了些。”
慕容晟见他肯叫自己插手军事,便知道皇帝虽还扶持着赵皇后所出的魏王制衡自己,但心已经偏到了自己这边,再顾不得沉静秋和郑茜芳那些男女情思,震声道:“是,儿臣绝不叫父皇失望!”
皇帝用昏花的眼睛看着这个年轻而健壮的儿子,神情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一抹妒忌之色:他还这样年轻,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而这些,都是现在的他所不具有的。
他看着自己因年老而遍是青黑斑点的手背,再去看这个儿子时,便觉得十分刺眼,有些厌恶的合上眼,摆摆手道:“退下吧。”
慕容晟似乎没察觉到他脸上的异色,恭敬道:“是,儿臣这便告退了。”说完,躬身退出大殿。
皇帝的贴身内侍守在外边,见他出来,连忙恭敬问好。
慕容晟见禁卫都侍立远处,这才低声道:“本王即将离京,陛下的身体,你切要仔细看顾……”
那内侍听得微怔,旋即便会意道:“奴婢明白,殿下回京之下,绝不叫陛下出事。”
慕容晟回首去看那座恢弘大殿,眼底闪过一抹讥诮,抬声叮嘱那内侍几句,这才大步离去。
契丹近来不太安分,燕琅也听说了,只是不等她差人去处置此事,便接到了金陵发来的文书,要求北境边军协助楚王剿灭来犯之敌,不得有误。
萧子昂略微翻了一翻,便失笑道:“陛下这是打算给儿子铺路了。”
杨望之则道:“金陵传来消息,也说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议更是时去时不去。”
他们只当是皇帝老矣,身体随之坏了,燕琅却是心知肚明。
原世界里,慕容晟在成功将晋王斗倒、成为储君之后,便渐渐与皇帝失和,为了将这障碍挪开,便买通了皇帝身边内侍,叫他在皇帝的汤药中下毒,剂量很小,太医诊脉也察觉不出,不几年,皇帝就病死了,现下应该也是如此。
她隐约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只是该从何处下手,却还要细细思量,萧子昂见她陷入沉思,也不惊扰,待她回神,方才道:“君侯方才是怎么了?”
燕琅便将慕容晟暗地里向皇帝下毒的事情讲与他听。
萧子昂自幼学的便是仁义礼智信,对于慕容晟这样以子害父的兴味,下意识心生厌恶,蹙眉道:“天家这对父子,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杨望之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好在这二人也不过信口抱怨一句,说完之后,萧子昂便正色道:“于我们而言,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君侯历经几年谋划,朝野民间声望已极,实在不必再以征战谋取天下——皇帝昏庸,决计不可久存,楚王正当年少,倘若登基,怕也难容君侯,反倒是赵皇后与魏王,一个母家势弱,一个年岁尚小,可以利用,更妙的是皇帝并未册定储君,赵氏身为皇后,天子驾崩之后,指定新君一事上,也能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