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是不见光的,屋子里昏暗异常,蒋文渊强忍着不适睡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赵阿姨叫醒了。
“姑爷,”她说:“你该给小姐准备早餐了。”
蒋文渊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做过家务,结婚之后也被陆湘南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哪来会懂这些,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看见满屋子厨具都觉得头大。
赵阿姨看他这模样,脸色就冷淡下去:“姑爷,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会做,男人不会做饭,传出去会叫人笑掉牙的。”
蒋文渊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我会努力的。”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小时后,时熙也过去了,偌大的厨房似乎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从肉丝米粥到清口小菜,无一不是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时熙甚至把蒸锅找出来,挽起袖子做了一锅小笼包出来。
早餐的时间到了,燕琅看一眼蒋文渊面前黑的发亮的鸡蛋,眉毛立马就皱起来了,时熙将自己蒸出来的小笼包送过去,温柔道:“陆总,您还是吃我做的吧,陆先生煎的鸡蛋……”
他忍不住笑了:“我怕您吃了会中毒。”
其余人也笑了,只有蒋文渊笑不出来。
餐桌上陆湘南做了主位,时熙在她身边陪着,他端着盘子坐在下首,满身的局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仆人。
一种难以言表的屈辱感从脊背上慢慢的爬了上去,他勉强扯动一下嘴角,算是露出了一个笑。
“蒋文渊,你做的饭还是你自己吃吧,我真怀疑你其实是想毒死我。”
燕琅拿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送进嘴里,鲜美的肉汁瞬间在口中绽放开,她咽下去,吩咐说:“除了他自己做的东西,不许给他东西吃,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厨艺差,还是有意糊弄我!”
蒋文渊慢慢把自己煎的鸡蛋和烤糊了的面包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
燕琅上班去了,时熙挽着她的手,志得意满的坐上了那辆兰博基尼,赵阿姨则尽职尽责的去提醒蒋文渊——他去下跪的时间到了。
蒋文渊跪在陆父的相片前,想的是陆湘南个苟日的什么时候死,忽然接到蒋父打来的电话,说陆湘南的助理送了钱去,叫儿子安心,他这才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挂电话之前,蒋父小心翼翼的问:“湘南没为难你吧?”
“怎么可能?”蒋文渊憋了一肚子委屈,早就想找人倾诉了:“我现在还在陆家跪着呢,陆湘南说了,叫我每天都跪四个小时,她这是想叫我死!”
蒋父叹口气,说:“儿啊,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男人的命,你就认了吧。”
蒋文渊:“……”
草你妈的老子才不认命!
中午的时候,燕琅打电话说要回去吃饭,厨房又急忙开始准备,从酒店里叫了厨子,专门去做湘菜,剁椒鱼头,东安鸡,湘西酸肉,祖庵鱼翅……
蒋文渊坐在一边,手里捏着一个窝头,慢慢吃自己炒出来的齁咸白菜和手指头粗的土豆丝,背景bgm再配一首铁窗泪,简直毫无违和感。
时熙递了手巾过去,燕琅擦拭过嘴角之后,不满道:“蒋文渊,你又不上班,整天闲着,怎么一点事情都不知道做?你看看,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蒋文渊木然的抬起头,环视一周,神情卑微的说:“这不是挺干净的吗。”
“哪里干净了?你自己不会看吗?”
燕琅去钢琴后边摸了一下,指尖就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她皱眉道:“蒋文渊,你知道上班赚钱有多累吗?我主外,你主内,家务活当然都要你负责,洗衣做饭这种就不用说了,卫生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你不要跟个死人一样,整天只知道发呆好不好!”
她八点离家,十一点半回家,也就是三个半小时。
蒋文渊先是跪了两个小时,然后又开始拖地,完事就进厨房洗菜烧水,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歇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切土豆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手切了,几厘米长的口子,一沾水就疼,现在她回家了,半句关怀都没有,嘴里全都是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