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霁在快要力竭前收了手,而残镜仍旧是一点动静都无。
他看了一会,无声叹口气,正打算收起来先离开,镜面忽然一晃,似有水纹荡漾开来。
谢清霁动作立时顿住了。
那朦胧人影如水纹荡漾开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谢清霁一瞥之下,只来得及记下大致模样,那镜面就恢复了破旧平静,什么都没了。
他握着残镜,匆忙走到书案前,抽出来一只笔,在砚台上点了点。
他的砚台是个小法器,里头墨水经百年仍未干涸,谢清霁点了墨,在纸上匆匆落笔,描画出方才所见的大致模样。
那是一枚骰子。
模样并不算很周正,像是初学者雕琢而成,棱角都有些歪,骰身似乎还嵌着什么,圆溜溜的,谢清霁没看清。
这是何物?
谢清霁凝神注视了一会,突然回忆起那天禁地里见着的冰花,那滴红艳的蕊。
他顺手也将那冰花也画了下来。
这两样东西画在一起,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谢清霁回忆了片刻,对那莫名眼熟的冰花仍旧是毫无头绪。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谢清霁将笔放好,将这张纸折起来,想了想,没带走,将它夹在了旁边一册书里,重新变作狐狸,轻巧地从门缝里钻出去了。
一出去,便听见哗啦泼水声响起,谢清霁偏头,方才平静的池水里,爬出来一只大乌龟。
它活了许多年,年纪已经很大了,动作慢腾腾的,爬到小狐狸面前站住,浑浊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有点疑惑地低头,碰了碰小狐狸的小爪子。
这是谢清霁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了。
可惜时过经年一见,还是相对不相识。
谢清霁心生感慨,抬了爪子正想碰碰老乌龟的头,老乌龟却忽然抖了抖身子。
哗啦啦一片响,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凭空出现,闷头闷脑地砸了小狐狸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