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是紧闭的,透过窗纸,朦胧可见外头有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动了动,窗便被叩响,“笃”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谢清霁偏头看窗台,一时没动静。
外头那人耐心地又轻叩了两声,同时小小声地喊:“小——师——叔——”
是司暮的声音。
谢清霁愣了一下,心底无由来地生出一种,等待了很久的事情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没吭声,翻身下榻,连外衣也忘了披,匆匆踩了鞋履便走到窗边去。
刚推开半边窗,就看见司暮单手撑着窗台,冲谢清霁弯了弯眉眼,送了个明晃晃的秋波,彬彬有礼地问:“小师叔,花前月下,来和小生偷个情吗?”“胡言乱语。”
谢清霁板着脸,习惯性地斥了一句,扶在窗边的手却收了回来,轻声道:“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司暮抬头看了眼天,月正高悬,疏星闪烁,便道:“现在子时末了,已是第二天了。”
他眨了眨眼,作情深款款状,叹息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小师叔,我们一个时辰没见了。也就是隔了二十四年,八千七百六十天,无数瞬息……小师叔,我好想你的,再多一刻都是煎熬。”
谢清霁:“……”
他抿着唇不说话,只默默看着司暮——方才这人转身就走的时候,可没看出来有多煎熬。
司暮这会儿不知道抽什么风,彬彬有礼,像个翩翩书生,微微退后一步,就作了个揖。
温和有礼道:“小生仰慕小师叔多年,今夜月色正好,可否请小师叔赏脸,出来和小生赏赏月?”
看起来人畜无害。
谢清霁看着司暮,无端端就想到了衣冠禽兽这个词。
他充满防备地断然拒绝:“你若不来,我早已歇下。你有急事就说,若无事,明早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