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池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笑看面前对他全身戒备的许逸濯:“许贤弟,请。先说好,你我都不可用内力应对这些美酒,否则对美酒可太不敬了。”
许逸濯的剑就放在桌上,他的左手时刻放在剑柄上,似乎随时准备出鞘。对于聂池友好和善的态度,他冷言冷语道:“聂教主,我与你并不熟。”
他不知聂池究竟想做什么,而且他也做不到面对这人时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钱恒的尊严不允许他面对聂池时表现出任何的怯懦,可即便如此,他又不能暴露钱恒就是许逸濯,而且顾纵英还在一旁躺着……
“我们好歹也是比试了一番剑术,加上又能如此举杯对饮,岂不是缘分让我们相遇。”聂池笑眯眯道,“不过既然你不愿我叫你许贤弟,我又长你多岁,不如我叫你逸濯,或者是濯儿?”
许逸濯的脸色难看极了,甚至因为他的皮肤极白,因为愤怒而使得颧骨两边添上了一点红。看在聂池眼里虽觉得自己真坏,可又不想错过这样的许逸濯。
哎呀呀,他怎么如此的恶趣味。
聂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意盎然道:“都不许?”
饮下一杯酒之后,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杀意被彻底压了下来。其实聂池也在害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记忆中那份对随意杀戮的麻木。天知道,面对那群摧魂门门人时,该死的,他有多想在折磨他们之后了断他们的性命。
好在许逸濯出现了,如今瞧着面前这人对顾纵英关怀备至的模样,他的心仿佛找到了可靠的安稳之所,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且与这人用聂池的身份举杯对饮了。
虽然,许逸濯对他充满敌意。
许逸濯似乎气不过却又不能发怒,他拿起酒杯,一双冷酷的眸子凝视着聂池,却问道:“为何要与我喝酒?”
“如果我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中意你,你会相信吗?”聂池如此说道,许逸濯沉默以对。
对许逸濯这种态度,聂池浑不在意,他忽然扬声对门外守着的人吩咐道:“这酒杯太小不过瘾,拿两个大碗来。”
不一会儿,两个大碗摆上桌,聂池直接倒满了两大碗,侃侃而谈着:“你应该知道你的剑招中有破绽,如果我真的想杀了你,刚才可有两次机会足以让你丧命。你的剑法确实不错,且还是自创的,可惜那些剑招还不够精妙,内力也不够强大。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菩萨狱?不需要经过什么考验,就可以直接获得上乘剑谱一本,还有一位足以让你成为当世一等一剑客的师父。”
许逸濯完全没有被蛊惑,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不必。”
从许逸濯见到他至今,全然不像是面对顾纵英那样的温柔善言,这少言寡语的样子,聂池怎么看有几分钱恒的味道。
可事实上,许逸濯确实也应该对他愤怒,毕竟如今他是拿了他的兄弟顾纵英做要挟,要是这人还对他好声好气亦或是小心翼翼,聂池反而会看不上他。
说到底,对钱恒那副态度,聂池不喜欢。
对许逸濯这个态度,他却觉得有点可爱。
大概是他戴了顾纵英滤镜来看自己的大哥,显得许逸濯反差很大,所以才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你可知江湖中有多少人想成为我的首席大弟子?被你这般拒绝,还真是让我有些伤心呢。”聂池呵呵一笑,叹息着摇摇头,“看来北剑许逸濯也是看不起我等邪门歪道呢。”
许逸濯却道:“究竟到底是否是邪门歪道,聂教主的心里难道不自知吗?”
聂池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说出了记忆中聂池的真实心态,将碗中的酒饮尽,豪气万千道:“既然世人叫我做魔头,那我当然不能对不起这个称呼,得让它实至名归。濯儿,你说对不对?”
濯儿是你叫的吗?!
钱恒很不爽,他觉得自己竟然会和聂池这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可恨又可笑。如果聂池知道对面的人是他钱恒,又会如何?
大抵上也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毕竟这人的性格就是这般喜好花言巧语。而他也早就知道聂池的可恶的性格,如果他表现得格外生气,聂池肯定会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