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顾纵英以指摘的眼神看向许逸濯。
许逸濯颇为心虚地解开了绷带。
除去血红的绷带,终于暴露了许逸濯一直隐藏的伤势——两道被锋利的刀砍伤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上面还有一根不知何时被刺中的银针扎根在其中。
一看就是刚受伤不久就包扎起来的。
顾纵英暗暗咬牙切齿。
一个用银针的已经命丧黄泉了,还有一个伤了许逸濯是谁?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许逸濯又是否会一直瞒着他不说?
可气。顾纵英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地站到许逸濯的右肩旁,低头,神情专注地将银针拔了出来,看到银针尾部竟然是黑色的,有些慌张道:“这是毒针?”
“没事的,不用担心。”许逸濯有条不紊地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丹药一口吞了。
他见许逸濯没有任何异常,肤色本就莹白如玉,因为伤口的关系更显得苍白,但精神似乎很好。呼出一口气,先用白布抹掉血迹,然后再给许逸濯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药,有些凶巴巴地问道:“逸濯哥哥,这个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许逸濯沉默了一会儿,等顾纵英将他的伤口重新包好,让他坐下,才重新开口,语气不以为意道:“不久前我回到催魂门,我说要带你离开,青面獠牙似乎本就心情不好,就说要考验我的剑招,比试时伤到了右肩而已。”
这是伤?!
简直就是要杀了许逸濯似的。
真狠。
钱恒对许逸濯这个儿子严厉得太过分了吧。
现在想来,钱恒许是对许逸濯的母亲念念不忘,所以才会虏了那么多女子,却又分毫不动她们只是关在后院欣赏。
但还是可气,这钱恒对儿子都这么狠!一看就疼死了!
聂池心中对钱恒越发不待见了。
许逸濯像是为了转换话题,话锋一转,问道:“阿英,你说你伤了青面獠牙?”
“嗯……”
“其实他都已经和我说了。”
顾纵英惊讶地看向许逸濯,见对方处之泰然的模样,蹙眉问道:“那大哥为何刚刚出现时还那么吃惊我拜他为师了?”
许逸濯笑了笑:“我想看看阿英会不会老实告诉我这几日的遭遇。结果,还是瞒了我一些事的。”
顾纵英有些哑口无言,不想认输,继续抱怨:“你也不愿意告诉我青面獠牙身在何处。”
“他说你先前在他面前总问我身在何处。”许逸濯挑眉道,“怎么,现在轮到问我他身在何处了。”
“……”
他竟然再次被许逸濯说的无言以对。
许逸濯正了正脸色,在顾纵英沉默中,意味深长地问道:“阿英,你亲了他?”
顾纵英浑身一凛,不知为何将腰杆挺得笔直,有种做了亏心事的错觉,清了清嗓子,支吾道:“当时是权宜之计……”
吐出一口气,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来到这里后遭遇的一切润色一下告知了许逸濯,包括被席垣威胁,心生一计,但看到青面獠牙和许逸濯相似的眉眼又没有下手,最后他实在无法,想到了这几日前往摧魂门和菩萨狱交界处闲逛时遇到的子涧。
许逸濯听到子涧的名字,有些意外的样子。
顾纵英口舌如簧道:“子涧兄听说大哥被困,主动提出帮忙。他说很欣赏大哥哩。”
“哦?”许逸濯穿上衣服,语调微微上挑,似乎有些怀疑。
“适才我和他一起前往那个山洞,他让我等在洞门口,不久之后他再次出来,却说里面只是个假的大哥,这一切都是席垣的诡计,让我再回青面獠牙这边问问大哥到底在哪里。于是就发生这一切了……”顾纵英说完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师父为何如此看重我,但利用了他确实是我的过错。如果再见到他,我一定向他郑重道歉,也不知师父还愿不愿意见我了?”
说完后,顾纵英抬起眼帘,发现许逸濯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表情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