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亲亲他。
如此想着的聂池还未这么做,钱恒却好似读懂了他刚才一瞬间的想法,只见他拉下了自己的口罩,执起聂池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烙下了一吻。
钱恒看到聂池有些惊讶的模样,问道:“喜欢吗?”
聂池怎么可能说不喜欢,笑盈盈道:“喜欢。”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聂池能感受到从对方心中传达过来的浓烈爱意。
钱恒自觉自己成功了,也是心满意足。
这种心情大概也是被魏恒的心性所影响,但他从未刻意排斥过,因为这种从未入世,如同稚子一般的心境是他从不曾拥有了。
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怕是聂池也知道的,过去作为青面獠牙时他从来不会说这种情话,后来成了“许逸濯”逐渐融入到角色中之后,倒像是将内心潜藏的一面表现了出来似的,起先也觉得难堪,后来渐渐的,看到还是聂池的顾纵英因他说的那些话而欢喜时,他便也觉得欢喜,甚至还想说更多让对方欢喜的话,而这些话也正是他心中所想,没有任何虚假。
也因为是真心实意,所以更加让他期待聂池的反应。
国内没有直飞冰岛的航线,加上转机时间大概要十多个小时,聂池就先买了前往瑞典的机票,路途上就有九个小时,两人晚上七点多出发,准备在飞机上直接睡上一觉。
两人的手一直十指紧扣在一起,直到聂池感觉意识昏昏沉沉,身体也好似飘浮在云端之时才突然转醒,然后蓦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着一层朦胧的迷雾,他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身旁,当他看到闭着眼的钱恒在他身边时,瞬间松了口气。
刚才的一刹那,他真的很怕再次发生什么。
而只要是钱恒在他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欣然面对。
钱恒缓缓睁开眼,当从前方一片迷蒙的世界回过神后,连忙握紧了聂池的手,与他刚才的反应一样,扭头看向他,当看到聂池在他身边时,也松了口气。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之后,迷雾逐渐消散,一个熟悉的世界自他们面前一点点显露出来。
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喜庆的红色。
头戴白玉簪,身着一身喜服男子手持红绸,他的对面站着蒙着红盖头的女子,手拿另一头的红绸。
“一拜天地!”
在傧相第一声的高喊声中,男女双方面对天地而拜。
聂池和钱恒从围聚在周围的身影中看到了熟悉的人。有又老了许多,但精神矍铄的谢开荆,还有他那温润沉稳的儿子谢淳,有依旧妩媚俏丽与身旁的一脸正直的栾辛说话的翁芷,还有一位容貌陌生,神情略有些轻佻的俊逸男子。
男子看上去刚及弱冠的模样,有人与他谈话时却透着一股成熟老道,话语更有些轻浮。然而,当他看向正厅正中央的男女时,眼中是全然的祝福与喜悦。
“二拜高堂!”
在傧相第二声的高喊声中,男女双方面向亲人而拜。
男子正对的方向坐着他的母亲,比聂钱二人的记忆中老了些许,但温婉美貌依旧的顾秋双眼中含泪,满是欣慰;女子正对的方向坐着代她父母接受跪拜的兄长,曾经盛气凌人的青年已学会收敛一身锋芒,脸上许是想到兄妹两人的父母无法看到这一幕有些沉痛,但更多的亦是欣慰。
“夫妻对拜!”
在傧相第三声的高喊声中,男女双方面向彼此而拜。
记忆中的少年已长成了翩翩公子,清冷不再,俊朗的五官上笑意翩然,即便看不到这一刻成为妻子的女子的面容,却好似已经想象到了他们两人共度余生的岁岁年年。
“送入洞房!”
在傧相最后一声高喊声后,顾纵英用红绸领着宿水蓉走进了正厅的内门。
当两道身穿喜服的身影消失,正厅内与外的人影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先前散去的迷雾再次聚拢起来,遮蔽了视野,直至片刻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好似力透苍穹,自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