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却只是盯着谈衣看,好像要把他的每一分轮廓都记在心中。谈衣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眉目间绝美如画,此时他微蹙着眉,更显出几分有别于平日淡然无波的□□。
谈衣看他呆呆的,忍不住在他面前扬了扬手,“沈流?”
沈流一把就抓住了谈衣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任凭谈衣怎么用力都不放手。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快死了,他的感情愈发抑制不住,整个胸腔中好似涌着一波滚滚的热流,他喉咙一动,说道,“就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我才必须一直看着你。不然,地府下那许多年,我可怎么挨得过去。”
谈衣听到他的话,却怔了怔,心想,他又哪里有多少年好活?他这每一天,其实也根本不算是活着,他只是个为了复仇而活的行尸走肉。
谈衣不说话,沈流就发慌,以为自己的话太孟浪,让他厌烦了,不由十分懊悔。
都快死了还给心上人留下这种破印象,他简直要死不瞑目!他想解释一把,可是谈衣却忽然架起了他,往窗外掠去。
沈流不由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谈衣看了他一眼,只问,“你相不相信我?”
沈流当然是点头,谈衣露出一丝微笑,沈流被这难得的微笑搅得心神一荡,也忍不住痴痴地笑起来,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感到一阵血气翻涌,竟然再说不出一个字,就昏了过去。
·
谈衣...带着沈流到了一处破庙。
【系统:主人?是要趁热吗?!】
【谈衣:……你的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系统:是,是这个场景太发猫深思了嘛。】
【谈衣:一般的猫根本不会有这种不纯洁的思想。等着,改天买两本《和谐主义思想概论》给你,每天诵读几遍,不读完不准睡觉。】
【系统:不要嘛……呜呜……╥﹏╥】
谈衣把沈流放在佛像旁的草堆上,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按理说,他给他服用过解药,他的伤原本也不重,应该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沈流体内气息紊乱,毒素也随之四处逃窜,变得越来越严重,如果坐视不理,他恐怕真的会挨不过今晚。
谈衣看着沈流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叫他的名字,“沈流,沈流。”
沈流依然紧闭着眼,全无知觉。谈衣的手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才收了回来。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丸子,给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将另一颗喂进了沈流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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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病痛全都没了,而且还有一股仿佛用之不尽的气力。
他朝旁边看去,只见谈衣正坐在他旁边不远处,一手拿着一根枯枝,静静守着一个小火堆。暖黄色的火光把他的脸映照得宛如一块美玉。
沈流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也知道必定是谈衣救了他,一时感动激动与各种错综复杂的情愫全都涌动起来,他忍不住轻声叫道,“谈衣。”
谈衣听到沈流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你醒了。”
我醒了,让他这么高兴么?沈流这么想,心中长久以来因为谈衣想要他死而沉积的郁结全然散去,只余下层层说不出的欣喜与快乐,他柔声道,“嗯,我醒了,是你救的我吗?”
谈衣的笑容敛了敛,“我没有救你。”
沈流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嘴边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谈衣道,“你会醒,是因为我给你下了蛊。”
沈流听了一会儿,又笑了。
谈衣忍不住道,“中蛊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笑什么?”
沈流笑吟吟道,“我只是想起,听说很久以前,苗疆一族还没覆灭的时候,苗疆的姑娘总会给自己的情郎下蛊,以此来确保心上人不会离开她。”
提到苗疆,谈衣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意,立即垂眸,“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