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嗤笑一声,并不理会,直接一拳把人打翻。想了想流言能忽然传这么广,或许是圣火教内有人要对谈衣不利,于是他又把壮汉拎起来,“你还知道什么?”
壮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八卦却瞬间振奋了精神,神秘兮兮道,“英雄,我可只告诉你一个,最近慕容绯人心背离,两个护法也争得厉害。恐怕就在这几天,魔教内部就要有一场最大的内斗。”
“嘿嘿,这还是我一个好兄弟告诉我的,他就住在万丈山下,到时候,那个名不副实的左护法谈衣……”
沈流本来只是随便听听,慢慢却越听越心惊,最后,他倏然站了起来,往酒楼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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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教主殿。
慕容绯抱着谈衣坐在金座上,咬着谈衣耳垂问他,“衣衣,你还讨厌谁?”
谈衣没什么表情地靠着他,“你惩罚了那么多从前对你忠心耿耿的人,你不怕他们心中不满吗?”
慕容绯轻声笑了,诡谲的笑声与丝丝缠绵入骨的温柔交织在一起,竟然让人说不出是恐怖还是温情。
他一只手轻轻拨弄谈衣胸前的一缕墨发,“他们让你不喜欢,就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衣衣太善良,为他们求情,他们现在的命,都已经没有了。”
谈衣轻哼了一声,好像不是很在意,慕容绯也不是很在意,继续抱着谈衣温存。
谈衣随便应付他几下,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外,直到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响起,才终于笑了起来。沈流脚步不停地朝千丈山赶,直到第三日午时,终于从漓江上岸,到了千丈山脚下。
这一天正好是十五。
作为魔教总坛,千丈山下本该有教众把守,可是此时,山脚岗哨处却连一个人都没有,从山脚到半山腰更是安静到有些诡异。
沈流吊着一颗心走到半山腰处,一具尸体陡然出现,横卧在山道上,死状凄惨可怖,十分狰狞。
他心中沉积的恐慌与担忧一下子爆发出来,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越来越多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山道上,每一具尸体的衣服领口都纹着一枚火焰的标记。
沈流明知谈衣素来喜穿一身白衣,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绝对不可能与这些普通教众在一块,可他还是忍不住一个个确认过去,生怕谈衣就是其中之一。
快到山顶的时候,沈流听到几声愤怒的训斥声遥遥传来,声音听来还有几分耳熟。于是他悄悄躲到一块山岩后,然后探出头去。
只见大殿外空地上,身着圣火教服的教众一半跪着一半站着,跪着的都低着头,兵器放在地下,战战兢兢地正在发抖。站着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无一不是凝重紧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人群最前方,一名紫衣男子暴躁地踹开一个肥球,大骂,“废物!再给我去找!”
紫衣男子自然就是叶轻寒。
沈流在山岩后听他们谈话得知,原来这几个月来,谈衣在慕容绯身边,无论说什么,慕容绯竟然都事事顺从,弄得教中许多跟随慕容绯多年的长老都十分不满。
然而,只要他们说一句谈衣不好,都不需要谈衣开口,慕容绯自己就会对他们□□处刑,严重的甚至差点当场就要了他们的命。还是谈衣开口求情,几个人才得以留下性命。
他们当然不会因此而感激谈衣,反而只会觉得他假惺惺妖言惑众,卑鄙无耻地用不入流的手段讨慕容绯的欢心。
尽管慕容绯手段狠辣,总也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流言一天天地越传越盛。再加上他多年来一直醉心练功,基本教务都教给护法与长老,一些原本就立场不坚的人被说服几下就选择了倒戈。
当十五一到,叶轻寒带人闯进主殿的时候,慕容绯身边的人已经几乎所剩无几。
叶轻寒原本以为他应该稳操胜券,可谁知慕容绯虽然火毒发作,依然无法让人轻易近身,几番交手之后,他甚至还带着谈衣撤离了主殿。
叶轻寒派出许多人手前去搜寻,自己也找了一大圈,却始终都找不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