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诬陷谁不好,去诬陷谢世安?王修晏父子俩能相信吗?!若是谢世安一旦能证明他的玉佩早就掉了,那就等于帮谢世安给了王家一个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理由。
萧延强压住怒气,竟然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护卫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会引火烧身,“王家小姐已经过去了。”
萧延狭长的凤眼中满是冷意,开弓已无回头箭,信物已经交到了王若焉手中,贸然打断计划,一旦王若焉闹起来,受益的还是谢世安。
不如将计就计,谢世安做不出见色起意的事情,那倒不如让大家相信,是谢世安自导自演了这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他,让王家彻底放弃支持他。
护卫听完萧延的吩咐,不解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法证明此事是谢公子所为,若是王家人不信怎么办?”
萧延语气冰冷,“无妨,只要我们在最终时刻救下王若焉,王家的人在心中或多或少都会对我们保留几分感激之情,有这几分感激之情在,面对这样的无头公案,他们天然就会果果多相信我们几分。”
“你去告诉裴睿,让他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找死士动手,先一口咬定是受我指使的,重刑之下再说出谢世安的名字。”
内院席间,裴敏的贴身丫鬟穿过人群,小心翼翼地附身在裴敏身边低声道:“派去监视三皇子的人回禀,说三皇子避开众人独自往王府后花园而去了。”
三皇妃裴敏凤眼微挑,她一边施施然地剥荔枝,一边不解地问道:“他好端端地去后花园做什么?”
丫鬟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谢少夫人适才离席,如今也正在往后花园而去的路上。”
裴敏细长的指甲贯穿了白嫩的荔枝肉,汁液喷射,在她湘妃色流彩暗花云锦长裙的领口留下了点点污渍。
丫鬟急忙拿出丝绢替裴敏擦拭,额头冷汗直流,“小姐,不如我们先去车里换身衣服吧。”
裴敏一巴掌拍开丫鬟的手,冷笑地将面前的茶盏和果盘拂在地上,“好,好!”
丫鬟看见四周女眷都停下话头往这边看过来,急忙低声劝道:“小姐,如今二人还没有见面,您若是现在发作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要是没有证据,三皇子依然可以不承认啊。”
裴敏眼神凌厉地瞥了丫鬟一眼,那表情似乎恨不得生吞其肉,“所以我应该什么都不做?”
丫鬟顶着被责罚的压力,硬着头皮道:“不如先暂时忍下这口气,无声无息地跟过去,等到人赃俱获,三皇子也就不能抵赖了。”
裴敏压抑着胸口的滔天怒意,咬着舌尖令自己冷静下来,她冷眼扫了一圈周围看过来的女眷,扯出了一点笑,起身整了整衣服,“对,你说的对,”她声音不低,故意扬声让众人听见,“先回车里换件衣裳吧。”
苏锦笙停下喝茶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敏离去的背影。
花园南门,苏文卿笑盈盈地将和离书叠好塞进袖子,老远就看见翠蝶欲言又止地站在拐角处等待。
“怎么样,你问到王若焉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翠蝶犹豫良久,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人看见王家小姐东边偏角去了。”
苏文卿拉起翠蝶,“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
翠蝶似乎还像再劝,“小姐......”
苏文卿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的那一刻已经换上了一副潸然落泪我见犹怜的模样,“翠蝶,你知道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翠蝶呆在原地,摇了摇头。
苏文卿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那就是怀疑。”
翠蝶嘴唇微张,“小姐......”
苏文卿:“你如果不让我去,我就会每天在怀疑和自我安慰中反复煎熬,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到底都干过些什么。”
翠蝶:“可是......”
苏文卿:“长此以往,我就会心神不宁,多梦少觉,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