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笑了笑,终于将话题带回到最初的剧本,“母亲您呢?是想找什么类型的书?”
谢母顺利地接上话题:“我听闻临安老先生新编了西凉旧史,这次去就是想借来看看。”
话题在“各怀鬼胎”的俩个人的共同努力下进行得异常顺利,二人相谈甚欢,甚至一度忘记自己正在面临的窘况。
马车缓缓而行,没过多久便到了西街,苏文卿和谢母携手走进书斋。
书斋掌柜是一个不足五尺的小老头,大腹便便,有一双一笑一起就找不到的眯眯眼,他看见苏文卿和谢母进来,急忙从摆书的凳子上跳下来。
想要占据发言权引导话题走向的苏文卿和谢母异口同声地开口道:“我......”
俩人面面相觑,一人抱着“尊老”,一人怀着“爱幼”,都想谦让。
嘴快的书斋掌柜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空气突然安静,他笑着眯眯眼,兴奋地道:“鹧鸪先生,我总算等到你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的新书又出意外,不能按时交付了呢!”
鹧?鸪?先?生?......苏文卿脖子一顿一卡地将脸转向谢母,不明所以又带着一点点难以置信,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嘴快的书斋先生继续道:“这位文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您的书了,得知您的新书落水需要重写后她可伤心难过了半个月呢!”沉默在苏文卿和谢母中散开,俩个人都艰难地转动大脑想要理清这场复杂又玄幻的状况。
无声的卡顿又给了书斋掌柜继续说话的机会,“没想到您们二位竟然认识,我适才看见您们携手而入相谈甚欢,莫不是......”
苏文卿和谢母屏住呼吸。
书斋掌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兀自恍然大悟,“莫不是因书结缘!”
苏文卿、谢母:“......”
“我店里这些风月话本文小姐几乎看了个遍,但是她看来看去最喜欢的还是您的书,”书斋掌柜满脸褶皱的脸上展开大大的笑容,活像媒婆所给人拼命拉郎配还不忘强行互动的媒人,“对吧,文小姐。”
苏文卿简直像把鞋砸在书斋掌柜的脸上,还对吧,吧你个头啊吧!
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对”不就代表承认这里的小黄书她全都看过?“不对”不就代表她不认可她婆婆的文采?还有比这个更进退两难的事情了吗?
“她说您的书文采斐然辞藻露骨,是难得情与风月俱兼、香艳却不粗俗的上品,”书斋掌柜沉醉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劲,“她一眼就看出写此书的人必定是女子,并且断定您于床笫之间必定有一个很疼爱您的夫君。”
谢母强挂着笑容,然而耳尖已经烧得通红。
苏文卿感觉借来长城可能都糊不住她快要烧起来的脸,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她真想回到过去一脚踹死胡说八道的自己,这种妄自揣测还和他人议论自己父母的床笫之事的事情......天爷啊,她好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就地活埋......
书斋掌柜:“当时我就在想,可惜您与这位文小姐并不相识,否则您们二位定能成为莫逆知己!我这边还在感慨世间多遗憾呢,没想到您们那边竟然已经认识上了,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文小姐,您说对吧!”
苏文卿咬牙微笑,她要坚强!
书斋掌柜不解:“文小姐?”
苏文卿决定脸不要了,她将眼泪深藏心底,挂着逼良为娼的“灿烂”笑容,“是,是啊,真的...好巧...啊。”
得到附和的书斋掌柜愈发兴奋,“文小姐想必还没有看过鹧鸪先生的新书吧,今日来得巧,正好可以一起评鉴,文小姐向来见解独到,想必能够给鹧鸪先生提供不少有趣的建议。”
书斋掌柜说完笑容可掬地望向谢母。
谢母淡雅的笑容摇摇欲坠,“书......”
书可能是不会有了,她的新书采用了一种全新的写作手法,以苏文卿、谢世安和三皇子为原型描写了一系列爱而不得误会难解的狗血爱情故事,不要问她具体都有哪些情节,问了就是再也没有脸面对她家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