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花了这么大价钱买回来的好东西,当然要好好享受。但前提是也要安全,有命去享受啊。苏小友只是给你看看,为你上一层保障。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保镖堵在门口和窗口。就算你信不过我,以我和苏小友的体格,哪里逃得出去?”
美人图锁在保险箱里,暂时看不见,金总发热的大脑也就稍微冷却了一点下来。他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有钱花也得有命享受。因此他勉强点头同意了,但还不忘警告道:“别动什么歪脑筋!”
张叔和苏钥都连连称是。
两人坐着金总的车,一路进了金总的别墅。别墅很大,装修充满了暴发户式的金色审美,看起来颇有些晃眼睛。
金总让跟来的保镖一人守在楼下他房间的窗户口处,一人随着他们上楼把守在门口,还有一人就站在房间里,不允许看画,只能盯住苏钥和张叔两人。
张建军眼看着多年的好友这么防备自己,心里其实有点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回想起那幅画,他又觉得老金现在的做法也算情有可原。没能劝下对方不买这幅画,那他总要为老友的生命安全想一想。
苏钥转了转手上的手链,又摸了摸衣领里的玉佩。这是爷爷留给他的东西,可以保证他的头脑清醒。但是通过刚才的拍卖会,苏钥发现这些还不够,他又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薄薄的清心符来,贴在自己的胸口,以此来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神智。
由于张叔的决定很仓促,苏钥除了这些随身的东西外,什么也没带。金总就叫人把屋里的黄纸,朱砂和毛笔,还有可能用到的各种各样的器具都拿了出来。
苏钥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当场握着毛笔,蘸着朱砂,连写了好几道符咒。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后,金总颤抖着双手,将卷轴挂在了墙壁上,然后缓缓地展开来。
画面上仍然是他们熟悉的那一幕,美人横卧在桃花树下,神态容貌栩栩如生。在昏黄的灯光下,苏钥甚至隐隐看见画上人的嘴角,露出了几分俏皮的笑意。
那种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心脏咚咚直跳,热血当头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在经过胸前发烫的玉佩,闪光的手链,还有清心咒的加持,苏钥这次保持住了足够清醒的理智。
他抬手一道符,那用朱砂画咒的黄符就飞驰而去,直直没入了画中。瞬息之间,在场三人就见一道铁链出现在画中。这道铁链一端系在桃树上,一端却系在了那美人的脚踝上。
苏钥这才注意到画上的人没穿鞋子,赤礻果着一双白得刺眼的脚。偏偏就连这双脚都生的这么好看,脚趾圆润,足弓优美,脚踝伶仃,在那宽大沉重的黑色锁链的映衬下,倒是显出一番别有的禁...忌的韵味来。
那道绳索打上去以后,整幅画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这颗桃树好像更灿烂了些,如果苏钥没有看错,他还觉得画上的人嘴角似乎都耷拉下来一点。
显得十分委屈。
苏钥手中的下一张符咒一下就扔不出去了。
明明这幅画好像没什么变动,那嘴角的耷拉也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苏钥就是下不了手了。
他总觉得这个美人非常无辜,倒好像是自己在欺负别人。
一旁的金总连忙站出来阻拦:“够了!你们都把他锁起来了!别再折腾他了!”
画卷的主人亲自赶人,张叔和苏钥也不好再做什么。再加上他们两人此刻的心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适宜再待下去,只能先行撤退了。
……
画卷里。
自从上次这颗桃树的桃花间氤氲出蒙蒙的雾气后,这雾气时浓时淡,但却一直没有散过。
穆采原本以为这是传说中的阳气,但是现在看来他又不敢确定了,只能一直从旁观察这棵树。
因为画中无日夜,穆采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在某一天,这颗桃树忽然结了个小小的,红红的,饱满的桃子。
那颗桃子一成熟,立刻就扭着小屁股脱离了桃树,奔向了他的怀里。
穆采本来正靠着桃树发呆,一下就被这颗小桃子砸回了神。
他捧着这颗漂漂亮亮的小桃子,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这幅画一共就只有桃树,湖水和亭子三个场景。再往外走,就跟没做好场景的网游一样,一点地图美景都刷不出来,全是空白。
穆采在画里面十分无聊,无所事事,每天就只能躺在桃树下发呆睡觉。却没想到这颗桃树居然还给了他一个小惊喜,砸下来这样一颗小桃子。
似乎是看到穆采望着自己,那颗桃树无风自动,晃了晃满树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