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一一扫过这几人,其中有一个是这次刚刚招进来的人,名叫孙池,是底下乡里的。童冉对他有几分印象,推广凿井灌田时,这人学得很快。
另外两人都是县衙里的老衙役了,一开始还参与过罢工,不过回来后当差也算积极。
因为参与过罢工,那两个老衙役尤其紧张,深怕童冉秋后算账。
“这一旬中,三位的正气涨幅是县衙中最大的。”童冉道,“本县一贯信奉赏罚分明,有过当罚,有功自然要赏。”
两个老衙役一愣,新来的那个孙池喜上眉梢。
童冉亮出三小锭银子,道:“每人奖励一两银子,以示嘉奖。”
衙役们每月大概能拿五到六两不等,一两银子的奖励实在令他们心动。那三个人双手接过银子,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余下的几十人则投去羡慕的目光。
“往后,”童冉又道,“衙门每月底都要来圣贤祠做一次测试,正气涨幅在前三的人即可得到奖励。”
“有这样的好事?”
“跟着大人干可真是不亏!”
没有得到银子的人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可别小看这一两银子,这可是给他们添了足足两成的收入呀,有了这钱,便能给孩子们添点东西,吃点好的,手头也能宽裕不少。
童冉上任第二天便发落了门房,他们还以为来了一个难伺候的主,没想到他严厉归严厉,奖赏却给得很是到位。只要奖赏够多,严厉些怕什么?
圣贤祠前论功行赏一番后,衙里上下都打心眼里服了童冉。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能多赚一些当然是好的,既然认真工作增长正气就能得到奖励,何必多费心思想歪主意呢?更何况,他们的县令也不好糊弄,搞不好要丢饭碗,得不偿失啊。
当天晚些时候,童冉私底下又给了袁三和桑乐奖金,他们因为是自己身边的,没有参与衙门里的排名,但这一旬他们跑前跑后也很是辛苦。袁三本想推辞,被童冉强硬地要求收下了。
如此,县衙里这些人辞了几个,罚了一批,又给了奖赏,总算是理出了个模样来。
童冉抱着小老虎往家里去,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影子立在他门前,弯腰拱手,非常有礼地与球儿说着话。童冉走向院门,只听那人道:“那可否让我在这里等县令爷下值?”
“这个……”球儿犹豫之际,瞥见不远处童冉抱着小老虎回来,忙指着道,“喏,童大人回来了。”
童冉看背影只觉得熟悉,直到那人回过头来,才知那竟是高卓。
“高大人。”童冉颔首。
“童大人,下官有话,可否借一步说?”不同于第一天的强硬,高卓一板一眼的揖道,很是恭敬有礼。
“进来吧。”童冉没有犹豫,吩咐球儿准备茶水,便带着高卓进了正屋。
童冉将小老虎放到屏风后面的床上,才出来与高卓说话。
高卓的品阶比童冉高,他又见到童冉之时便察觉了他正气的增长,不过出于恭敬之意,他并没有仔细查探。
“高大人坐。”童冉道。
高卓的心腹回衙门当值时,童冉便察觉到了他态度的转变,不过他原以为还要等上一些时日,没想到高卓这么快就主动来找他了。
高卓坐下,但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座位,略颔着首,一脸严肃。
“高大人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个县令,又不是大老虎。”童冉笑。
“大人说笑了,高卓并非紧张,只是先前所做之事实在糊涂,在想如何请求大人原谅。”高卓道,他语调板正,声音有些大,仿佛撑满了整间屋子。
恰好球儿上茶,也听到这话,他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多嘴,迅速上了茶便走。
“高大人刚才的话说得那样大声,我的小厮也听见了,就不怕丢人么?”童冉语带笑意。
“当然不怕,错便是错,我既然敢承认,便不怕人听了去。”高卓道。
童冉不禁多打量了高卓一番,高卓也不躲,两手握拳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任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