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乐立刻准备去了。
“童老弟治下有方。”阮正道。他负责过邓其之事,对小锅县县衙里的人事略知一二,方才他见高卓对童冉唯命是从就很惊讶,现下更是见识了县衙的吏员对童冉的回护之意,刚才的那些衙役也是,童冉上任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就能做到如此,实在令人惊叹。
童冉笑笑,没有谦虚,带着阮正往外头走。
外头百姓也等着结果,大家看似随意,但童冉和阮正一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集中了过来。阮正顿时又如芒在背,但他是朝廷钦差,总不能跟普通百姓过不去,只好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童冉招手叫来桑乐,低声道:“你让大家都散了吧,我没事。”
桑乐领命,待童冉和阮正的车离开,便去招呼了在外头等消息的百姓。
百姓们自然也要问问钦差来的缘由,桑乐不敢多说,只含糊道:“县令爷带钦差去看新修的路了。”
普通百姓不知道炸药之事,自然以为童冉新修的路得了赏识,也很高兴。
他们小锅县一贯是穷县,从来只有人家有他们没有的,这下他们有的人家没有,也难怪连皇帝都要派人来看。
童冉与阮正很快到了工地附近,山还没全然挖通,仍需用□□,所以工地四周的布帐也还在。童冉与阮正进去,工人见了童冉过来,也并不拘礼,仍如常干着活。
高卓早已经回来,此刻得知童冉也来了,快步走了过来施礼道:“大人,阮大人。”
“辛苦你了,我带阮大人来看看。”童冉道。
高卓见他无事,便又施礼道了声告退,自去做事了。
“这便是炸药炸的?”阮正已经在工地里看了起来,他一眼瞧见了那山体间的空洞,惊骇道。
“是啊,炸了小一个月了。”童冉道。黑色火药的威力不强,这山虽不大,却也忙活了许久。
“了不起,了不起。”阮正道,“简直令人惊叹。”
他走进洞口瞧了瞧,里头还在施工,他又问:“你这何时能穿透山体?”
“大约再有个五六天吧。”童冉道。
此时吴富强来禀报,他们一会儿要进行下一场爆破,童冉便带着阮正退到了后头,远远看工人们熟练地布置□□。布置好后,长长的引线拉出,阮正也伸长了脑袋看,童冉喊了吴富强,吴富强举着火把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童冉:“你把火把给阮大人吧,让他点一次火,以后也好回京复命。”
“童老弟你别玩我,这……这万一我自己被炸上天了呢?”阮正道。
“不难不难,你看到那条线了吗,你用火将他点燃,会冒火星了就行,然后你用尽全力跑过来。那引线很长,爆破地在洞内,不会炸到你的。”童冉道。
“真的?”阮正有些跃跃欲试了。
“千真万确,记得冒火星了就跑。”童冉道,吴富强将火把给了他。
所有人躲到掩体后,山洞附近全部清空,阮正高举火把,走向引线。
“真有一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韵味。”童冉笑。
他说得很小声,旁人没听到。小老虎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饱读诗书,竟然听不出小侍从这句话的出处。
火星冒出,童冉大喊:“跑!”阮正转身就跑,他拐了弯躲进掩体,那头传来轰一记闷响,紧接着便是碎石掉落的声音。
“刺激,太刺激了。”阮正道,将火把还给吴富强。
“备车,我跟阮大人回城。”童冉起身道。
阮正还沉浸在爆炸的余韵中,乍听到此话,竟有些不舍。这刺激会上瘾似的,他好想再来一次。
阮正依依不舍地跟着童冉上了回城的车。
马车一路飞驰在水泥路上,快而又稳。“你这路修得可真好。”阮正道。
童冉笑笑,问:“阮兄,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给我个准话。陛下是如何知道火药之事的?”
阮正放下车帘,正色看童冉:“陛下确实知道,如何得知的我不懂,但此次问询却非因陛下知道而起。”阮正简单说了当日朝上之事,又道:“卢侍郎这个人很少出头发声,这一次竟然为了你的事情跟陛下硬怼,我实在不解,你跟他可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