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小厮见了童冉,忙停下行礼,让童冉先过。
“你们干你们的。”童冉看也没多看一眼,跑到正屋的屋檐下,伸长了手,“崽崽,来吃饭了!”
“哇——”小老虎懒懒地叫了一身,换一个姿势,继续晒太阳。
童冉:“崽崽,下来。”
小老虎尾巴一甩,站了起来。“哇——”它不太满意地喊了一声,但还是走到屋檐边,跳到墙顶,最后落进童冉怀里。小老虎爪子挠挠,在童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把我和小老虎的饭菜端进我房里。”童冉喊道。
离得最近的小厮立刻应是,匆匆忙忙去了。
另几个聚到一处,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说那头老虎会抓人?”
“我知道我知道,前头有侍卫想摸它,一眨眼就留了三道抓痕,速度可快了。”
“童大人抱它竟然也无事?”
“那当然,你不记得球哥说的吗?童大人什么都会,修路、种地、打竹牌,训老虎当然也不在话下。”
“竹牌是什么?”
几个小厮说得起劲,球儿刚巧路过,喝了两句把人驱散了。
屋内,童冉摸摸小老虎的皮毛:“又有人来模你了?游阳手下的?”
小老虎扑住自己的烧肉,慢条斯理地吃着,没理童冉。今天早上童冉走后,它闲着无事便到前院溜达,不想遇见了游阳手下的侍卫。那几个人胆大包天,竟然要来摸它的皮毛,被它一人赏了一爪子。
“不对啊,侍卫不会来我院里,你已经出去过了?”童冉道。
小老虎慢条斯理地吃肉。
童冉抿唇,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道:“看来以后我还是得带着你,免得你到处乱跑。”
小老虎甩甩尾巴,睇童冉一眼。本就该如此,今天一早他先走了,害得自己起身的时候都没有人伺候梳洗。那个球儿倒还算机灵,战战兢兢地给它递了漱口水,又帮它擦了脸和爪子。
不过真要说,还是小侍从服侍得比较好。
“呜哇!”小老虎吃饱喝足,抬起一只油爪子。
“总算知道理我了?”童冉认命地拧了块布巾,给它擦干净上头的油渍。
下午,童冉又命人烧水,给自己和小老虎洗了热水澡。
之后两天,童冉又调了定县和黑石六村的卷宗来看,一直没有出府。第二天傍晚,游阳前来复命:“大人,您要的人都已经找来了,活的。”
游阳的话依然叫他打了个寒噤。童冉强撑笑容道:“辛苦游队长了,竟然比我的要求还提前一日。不知他们现人在何处?”
游阳把人全部放在后头的一个偏僻院落里,一人一间,门口有人把守,不得出门也不准见人。童冉去瞧了一圈,表示很满意,就近挑了个大一点的屋子,坐下道:“把人带来,我见见。”
院子靠西的第二间,裕丰商行的掌柜已经饿了足足两顿。倒不是那些抓他来的人不给吃,实在是他自己,一口也吃不下。
前些日子他得到消息,金河监的新监察使上任。那时他便预感不好,果然不出几天,便有人绑了他,把他弄来了金河监。
这些年,尚江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把铁卖给他,而他则通过各种方式,给尚江回扣。两人沆瀣一气,都没有少捞。
原本金河监有尚江在,这事情找不到他头上,但不知如今尚江如何了,他竟被人绑了来,又关在这里,怕是新来的监察使大人要向他问罪。
侵占朝廷的银钱,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他想起两日前刚落地的孙儿,恨不得把几年前见钱眼开的自己拎过来掐死。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侍卫进来道:“潘掌柜,童大人有请。”
潘掌柜腿一软,踉跄两步,才缓缓跨出门槛。
夕阳已经西下,在屋顶铺上一层暖光,如此美好的景色,他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潘掌柜随着侍卫走过两扇紧闭的门,在第三扇跟前停下。侍卫朗声道:“启禀大人,裕丰商行潘掌柜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