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煤球的话敢情好啊!”傅禃道。
小锅县这一代树木少,木炭和木柴都要从外头运来,费时不说还贵,对宽裕的人家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一文钱都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煤球的原料在不远的黑石六村,除了煤灰,就是水和黄土,比木炭木柴易得许多,若能用它的话,应该要比用木柴木炭便宜。
童冉把图纸给他:“你找几个得用的人,到县衙里找不用的屋子试着先砌,熟练了后就带人去县里给人砌吧。还是一样的规矩,三十担以上的人家得给工钱,三十担以下的,必须派一人来做工。”
“明白。”傅禃道,开开心心抱了图纸到后头去了。
事情交代下去,童冉倒反而闲了下来。
第二天煤球晒好,他去煤球坊里看了一眼。高卓已经在着手招工人了,招子上还明明白白地写了,小锅县人士优先。童冉去问他,他便道给县里的人多一个挣钱的途径,总好过县衙一次次帮扶。
高卓不是个具有开拓性的人,但只要认可了一种思路,他便会忠实地执行下去。这个主意不错,当天便有许多秋收后农闲了的人来应征。
又过了一天,下午的时候傅禃过来道炕砌好了。
童冉跟他道后头去看,有两间屋子都被他改造过了,一个砌了火炕,一个砌两火墙。傅禃还总结道:“这火墙适合大户人家,可以在厅堂里砌,火炕的话倒适合贫苦人家。这样一来,砌火墙的价钱我把它定得高一些,火炕低一些。”
童冉:“你写个章程给我看吧。不用想着挣钱,县里面也会有所贴补。”
傅禃:“好嘞!”
傅禃也是个动作快的,章程很快便出来了。火炕的价钱果然定得很低,堪堪够工人的工钱而已,材料什么的县里还要贴补,火墙则直接翻了一倍有余,不过因为是县里面的福利工程,比外头请人肯定是便宜的。
高卓负责的房屋修葺也已经开始,思路跟傅禃差不多。平价的那个,就保你房子不塌不漏,不用受冬日冷风的摧残,若想要整修得漂亮气派,那要价就高了,没有档期的话还不接。
这两项工程县多少要县库贴补,小锅县因为修路的关系,余钱不多,童冉便叫人从金河监运了过来。
童冉接手后,金河监的炼铁营生慢慢从用木炭转向用焦炭,成本下降许多,铁的品质也好,黄泰等人从他这里尝了甜头后,又介绍了许多客户。童冉向外出售时没有刻意降价,基本保持与其他铁矿差不多的售价,只是凭借着质量与口碑,生意做得红火。
成本降了,售价却没有,如此一来,金河监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金河监是小锅县的上属衙门,运钱粮给小锅县没什么好置喙的,但同样隶属于金河监的定县,就有些酸了。
立冬前后,童冉在小锅县执行的一系列措施传到定县,定县县令大呼不公,连夜写了长篇大论痛斥童冉偏心。他挥洒完一腔热血,将文书封好,准备着第二天着人递到童冉眼前。
然而他第二天刚刚睁眼,便有衙役冲进他家传讯:“金河监副监察使顾岚带了工人和银钱前来,已经在县衙大厅里喝上茶了。”
“快快快,快给我更衣!”定县县令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谁说童大人偏心了?这不是把人和钱都送来了!
顾岚去定县之前,已经到过小锅县,童冉让他观摩了高卓和傅禃手下的人干活,后又派了几名熟手给他。有了小锅县的经验,顾岚到定县后,与定县县令了解了一番县中状况,便也开始了定县济贫防寒的工程。
另一头,柯阳和桑乐也带着熟手和童冉的命令回了金河监,他们要组织人手,将矿区那个环境糟糕的居住区也给改建一番。
小雪那日还不怎么冷,到大雪的时候,气温骤降。
苏婆婆的儿媳端了刚煮好的热粥进屋,她将粥放到桌子上,手指捏住耳垂降温。
县里组织了修葺房屋和火炕的工程队,一开始他们也没抱什么希望,后来听说三十担以下的贫户可以进工程队里做杂工抵偿,便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