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邵虞好似没有知觉般,拉着她的手在树林里穿梭,耳朵敏锐地听见跟着他们的追兵的脚步声,脸色沉的压抑,眼神里全是狠厉。
甘夏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脚步前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甘夏几乎能听见他们呼吸声和衣服的摩擦声,她吞了一口唾沫,心“砰砰”跳得飞快。
骆邵虞将她拽到一个山石后,捂住甘夏的嘴,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甘夏咽下嗓子眼里的惊呼,忍着眼泪点头,她自然知道现在不能出一点声音,追兵就在不远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骆邵虞揽住女人的腰,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抓好朕。”
他们总是在树林里转悠,总会被抓住的,唯一的出路便是爬到山腰里,用轻功会带出风声,只能老老实实爬上去。
甘夏瞬间明白过来,她看了看几乎是陡峭的山壁和满身是血的骆邵虞,推开他皱眉道:“你抱着我怎么爬?想疼死吗?我可以自己上。”说着便抓住石块,竟是要徒手扒上去。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
甘夏语速很快:“瞧不起谁呢?我还是有武功底子的好吧,快上来,一会儿咱们要是被逮住了,你有的是时间多喊几遍我的名字。”
骆邵虞见她坚持也不啰嗦,他抽出靴子上贴着放的匕首塞到她手里:“快爬上去,朕推着你。”说完便揽着女人的腰将她往石壁上面送。
甘夏面上冷静的很,其实心里一惊慌得一匹,她忍着不去看头顶上的悬崖峭壁,狠狠地将匕首插进石缝里。
她本想接着这个力道爬上山,却不小心发出“嘭”的声响。
甘夏一惊,将匕首递还给骆邵虞,咬咬牙继续扒着石块往上爬,石块尖锐冷硬,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十指用力扣着往上使劲。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她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骆邵虞从未见过女人如此拼命的样子。
甘夏回头道:“别墨迹!快跟上来!”
骆邵虞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扒住石岩往上爬。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山腰,弯着腰窝在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甘夏往外探了探头,回头对骆邵虞道:“还没有追过来。”却见男人早已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靠坐在山洞石壁上人事不省了。
甘夏一惊,连忙凑过去摇他,见男人还是不醒,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太烫了!
他发烧了!
甘夏抱住男人,紧紧地贴着他,她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什么东西也——
不对,她带了梅子酒!
她怕玩的时饿了渴了,总会随身带着些吃的。
甘夏慌慌忙忙地将那一小瓶腰间解下来,倒一点在手心里,抹在男人脑袋额头、耳垂和颈子后面,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地裹在他身上。
骆邵虞依旧一动不动的,嘴唇发白,不知是干得还是因为生病,甘夏倒了点酒在上面,用食指涂抹他整个嘴唇。
她浑身僵硬且轻轻发着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咬到没了血色都毫无知觉,她看了男人半天,好像惊醒一般的挺直腰板,脱了自己的外套,撕掉袖口给男人一个一个包扎伤口。
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抖着手系好了最后一个结,忽然紧紧地抱住男人,脑袋贴在他胸口上,听见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才逐渐放松下来。
骆邵虞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甘夏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睫毛颤动着,眉头皱得很紧。
骆邵虞伸手想要给她抚平了额头,刚抽开手,女人平时睡得小猪似的,今儿却忽然睁开眼睛,利落地爬起来抬头看他,眼里的焦急恐慌快要溢出来。
甘夏对上他的眼睛,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惊到:“居然不烫了!”
“你这什么魔鬼体质啊。”她勾着唇角,眼睛笑得弯弯的,下意识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忽然想起这人是伤号,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