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鼓着腮帮子,认真地轻轻对他的伤口吹气,她的气息柔柔的,刻意放缓了均匀地呼在皮肤上,有点暖,又有点痒,让骆邵虞有一种真的能够消除一切疼痛的错觉。
甘夏双手捧着他的大腿轻轻地吹气,好像在捧着什么珠宝,轻轻吹散它上面覆着的灰尘一样。
骆邵虞支着脑袋低头看她,心里软成一片,嘴角无意识地勾着,便见到女人停了下来,歪着头,小脑袋抵在他的小腿上。
骆邵虞捏捏她的脸:“团团累了?”
甘夏扒拉着骆邵虞的身体窝在他怀里:“吹得腮帮子疼。”
男人低笑着给她揉脸颊:“真是个小娇气包。”
甘夏不高兴地锤他:“你说我娇气,你嫌弃我!”
“胡说八道,”骆邵虞捏捏她的脸,然后尽职尽责地接着给女人揉腮帮子,“团团这可就冤枉朕了,朕就喜欢团团娇气,心悦团团还来不及。”
甘夏被哄得心花怒放,她勾着男人的脖子,嘟着粉润的嘴唇仰起头:“夫君的嘴巴怎么这么甜,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抹了蜜呀?”
骆邵虞也慢慢低下头,嘴边的笑意逐渐扩大。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刻,门口忽然传来掀帘子的布匹摩擦声,甘夏吓了一跳,连忙从骆邵虞怀里跳出来,回头一看,正是温凉。
他提着装饭的木桶尴尬地站在门口,嘴角的笑容很僵硬,手指微微发抖:“开饭、不是!我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温凉转身就要走,骆公子看他的眼神十分可怕,他再站在这里,恐怕下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剥了。甘夏赶紧拉住骆邵虞,悄声对他说:“你别这样虎着脸吓人家,温公子救了我们,不许对他这么凶,笑一个,快。”
骆邵虞轻轻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冷笑,他逆着光,面如修罗,笑容阴森森的诡异地可怕。
温凉靠着墙呼吸急促,腿肚子直发颤,磕磕巴巴道:“别、还是别笑了。”
骆邵虞淡道:“但是我娘子让我对你客气点。”
温凉被男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起来,他咽了口唾沫,说话结巴,语无伦次:“不、不客气,不是!我说不用客气,不用对我客气,真的。”
骆邵虞冲甘夏耸耸肩,甘夏看着一脸无辜的男人,在温凉惊恐的目光中捏了捏他的脸,伸手接过温凉手中的饭桶,放在桌子上,转头对骆邵虞说:“我和温公子去把菜端过来,你在这里老实等着。”
甘夏说完一转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脚步声慢慢走远,骆邵虞看着趋于平静的门帘,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口刚一转身,便看见守在门口的甘夏。
女人抱着手臂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守株待兔呢,正好逮着他。
甘夏抬起手想要揪男人的耳朵,伸长了胳膊才发现这厮实在太高,她压根就够不着,只得退而求其次揪住男人的衣领,轻哼了一声:“骆公子,解释解释?”
“朕、就是走动走动,”骆邵虞没得理由,借口编不下去,只得故技重施“哎呦哎呦”地让甘夏撤掉桎梏之手:“团团,快撒开朕,要站不稳了。”
甘夏歪着头听他狡辩,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少骗人,我也练过武的好么,你武艺如此高强,下盘肯定很稳,怎么可能我一拽你就能摔倒?”
“朕怎么会骗团团,”骆邵虞嘴角噙着一丝笑,弯下腰将衣领往她手里递了递,“要不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甘夏横了他一眼,抓着骆邵虞的领口往自己这头轻轻一拽,不料这男人竟顺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道压下来。
百看不厌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两人双目对视,嘴唇触上微凉的柔软。
男人挑了挑眼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团团好生热情。”
甘夏还没来得及回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又被人撞见了。
这都是什么破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