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羡鱼早就料到这一切早晚会传到凤城寒几人的耳朵里,但这速度还是快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和谢扶危之间的关系,其实连金羡鱼自己也没弄明白。
说是在谈恋爱,可她又斩断了情丝,对谢扶危生不出任何依恋之心。谢扶危对她而言,充其量算盟友兼活很好的pào • yǒu。
当然,如果谢扶危能尊重她的意愿,她其实并不抗拒与他继续下去。
可凤城寒不一样。
哪怕知道承认会暂时伤害到凤城寒,金羡鱼还是慎重地一字一顿地勾画出。
是,正如你所见。
长痛不如短痛,她这样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但愿凤城寒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个良人。
金羡鱼等了一会儿,玉简隔了很久才送来了对方的消息。
……
原是如此,道友与师尊很是相配,祝道友与师尊能早日盟结良缘、白头……
“白头永偕”这四个字却迟迟难以成书。
他理当祝福。
凤城寒望着玉简默然不语。
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说,金道友与师尊十分相配,师尊的修为足可护她此生无忧,他理当祝福,理当为她感到高兴。
一直以来,他不正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吗?
可另一个声音却来自于卫寒宵。
师父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究竟是他想做君子,还是不知不觉间,背负着众人的期待,长成了众人所期望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矫言伪行,难道不累吗?
他心底或许还是有不甘的。
凤城寒闭上眼,呼吸间胸膛微微起伏,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玉简。
师尊、寒宵、弄道友……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愿多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天星漏,大微议事堂。
危梯入冥,天风拂檐,悬星为烛。
堂内分列数把椅子,坐着如今天星漏玉氏从本家到各支脉的话事人。
此时会议刚刚结束,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末位的黑衣青年身上。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玉龙瑶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点儿无辜,坐得更为端正,乖乖地将两只手搁在桌子上。
身为玉氏并不起眼的旁支庶子,这位阴阳星君这些年来晋升得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刚刚更是笑吟吟地左右着会议的进程,在资历和辈分为大的玉氏,玉龙瑶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惹得不少长老心生不快。
“星君短短数年就能有如此成就,可谓英雄年少。”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玉氏长老。会议结束,对方以一种闲话家常般地态度关切地赞叹。
玉龙瑶不假思索道:“还要感谢族中长老多加栽培。”
玉氏长老和蔼笑道:“你如今地位不同往日,出门在外更是代表着我们玉氏的脸面,这一身行头也该重新置办了。”
他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玉龙瑶他稍显破旧的黑色罩袍与牛皮靴上。
“尊夫人难道不曾为星君多备上几身新装?”
玉龙瑶已隐隐感觉到些许不耐烦,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莞尔笑道:“内子爱玩,这些日子并不在府上。”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大微堂内轰然一声,议论纷纷。
玉龙瑶脸上微露困惑之色。
众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他身上,眸光闪动,神色各异。
玉龙瑶心里异样,面上不显。
那位玉氏长老笑容显得真诚了不少,他扭脸冲左右笑:“说起来,洞真仙君近日传言,诸位道友可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