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和傅庭深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东南角的水云间。
郁郁葱葱的的植被前,有一汪清澈的池塘,荷花开的格外娇嫩,荷叶下隐约可见嬉戏打闹的鱼儿。
一席休闲装的傅老爷子就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下,他的面前摆着一盘围棋。
十九路棋盘中棋路变幻莫测,相互厮杀,黑子虽占据上风,却隐隐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味,而白子看似处于劣势,实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要稍稍变化,黑子将是满盘皆输。
老爷子显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指尖把玩着棋子,迟迟没有落定。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掀起眼帘,视线在沈清秋的身上掠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傅庭深纵观全局,上前一步,将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傅老爷子皱了皱眉,沉声道:“出去了这么久,连规矩都忘了。”
“大局已定,即便您迟迟不落也无法改变结局。”傅庭深看着傅老爷子。
“凡事都没有绝对。”傅老爷子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呷了一口,和善的语调下透着威严的冷意,“我虽然老了,但还没老到管教不了你的地步。”
“孙儿不敢。”傅庭深虽然心底早已不愿服从老爷子的管教,但当着老爷子的面儿最起码的恭敬还是有的,“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倘若他不愿服从老爷子的管教,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带着沈清秋来老宅了。
“会下棋吗?”傅老爷子话风一转,忽然将矛头指向了沈清秋。
沈清秋稍怔了一下,“略懂皮毛。”
傅老爷子轻笑了一声,“你倒是谦虚。”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沈清秋坐在自己的对面,“坐下陪我解解闷儿?”
沈清秋姿态不卑不亢道:“恭敬不如从命。”
她端坐在棋盘前,手执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这时,傅鑫从外面走进来,“先生,东西都带过来了。”
傅庭深掀起眼帘朝傅鑫递了一个眼神。
后者上前将准备好的几只皮箱一一打开。
里面分别是一对青花瓷瓶,一幅清康熙年间的山水画,以及一块清乾隆时期的砚台。
“这些都是清清为您准备的。”傅庭深面不改色道。
傅老爷子手底下的棋子攻势凌厉,面上却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意味深长道:“沈小姐真是有心了。”
“初来乍到,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沈清秋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姿态。
面对傅老爷子锋芒毕露的棋路,沈清秋从容不迫的应对,而且找到了破局的妙处。
见沈清秋的棋子封住了黑子的路,傅老爷子的眼眸微眯了眯,眼底掠过一抹隐晦凉薄的笑意。
哪怕找到了破绽依旧是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这副心性和谋略,可不是寻常人有的。
眼看着两人进入最终的厮杀,而傅老爷子所执的黑子渐渐处于劣势,管家适时地上前为傅老爷子添了茶。
就在茶杯落下时,手突然抖了一下。
茶杯掉落,滚烫的水洒满了棋盘。
傅老爷子深知管家是在帮他解围,佯装气急败坏道:“好好的棋局被你给毁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管家道。
傅老爷子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赶紧差人把这儿收拾了,免得让客人笑话。”
管家恭敬道:“是。”
佣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傅老爷子再次抬眸打量沈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