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长安县。
一个青年坐在华丽的府邸中,百无聊赖地饮着酒,对宴会中央的歌姬、舞姬却是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只是低头喝着闷酒,散乱的长发遮挡住了他无神的双目,显得是那么的颓废。
“公子,可是对这些姬妾不满意?”一旁的青年却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舞姬的舞蹈。
“族叔可知为何王兄对我却是不管不问?”颓废青年成蟜望着身边的青年问道。
从他被樗里廷带回来,本以为的牢狱之灾没有,定罪下狱也没有,甚至连廷尉和国尉府都没有人前来,仿佛是他不存在一般。
他等待着王宫传来的诏令,或是廷尉府和国尉府的审判,可是这些都没有,他的王兄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
这让成蟜更加感到无力,哪怕是王兄召见,训斥他,杀了他,他也都认了,可是就这么不闻不问,让他更加煎熬。
“这样不是更好吗!”樗里廷摇头一笑。
本来他也是要被方城带走的,只是方城的人似乎更加关心他的先祖樗里疾,从而把他给忘了,也正好那时他在长安君成蟜这里蹭吃蹭喝,没有被方城发现,因而躲过了一劫。
“我想知道王兄是怎么想的,朝堂上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想的!”成蟜是真的想知道,咸阳打算怎么处置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无人问津。
“换个角度去想,你的王兄是秦国的王,他若是过问,你必死无疑;所以,他只能选择当做不知道,将你交到我手上,由宗法处置。
这样一来,廷尉府和国尉府自然也就没人会再过问,毕竟已经有宗法处置你了,也就轮不到他们来管。
其他的那些大人物也都不是傻子,也都明白,你的王兄不想杀你,自然也不会再多嘴去横生枝节!”樗里廷倒是看得很清楚。
嬴政摆明了不想杀成蟜,因此装作不知道成蟜回来了,不管不问,才是最好的办法。
其他的大臣看到嬴政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再冒着得罪嬴政的风险却多嘴说这么一句。
最后的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成蟜当做不存在。
“好好生活吧,当个富家翁,其实没什么不好!”樗里廷饮下最后一壶酒后,起身行礼。
“族叔也要离我而去?”成蟜望着起身的樗里廷问道。
“再不走,就真的是要去捡龙阳君的残羹剩饭了!”樗里廷笑道。
确定了成蟜的安危后,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他之所以迟迟不离去,是因为他很清楚,若是成蟜身死,那么嬴政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那样的帝王的眼中将留不下任何情感,这对帝国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成蟜只要还活着,哪怕兄弟不见面,那份亲情兄弟情就还会留存,也会让嬴政多一丝的人情味。
“不能带我一起离开吗?”成蟜也想着跟樗里廷离开。
“你必须留下!”樗里廷认真地说着。
“我大秦之所以能盘踞关中,虎视天下,最关键的就是,我们赢氏子弟不会内斗,内耗,大王需要你!”樗里廷解释着。
“经历了这么多,你也该长大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樗里廷凝视着成蟜,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