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无视了姜笙的脸,自顾自的拍打着身上似乎存在的尘土,似乎刚才偷袭杀掉年唸的人不是他,他只是随手丢下了一个物品,碰巧砸死了一个路过的人一样无辜。
“我家主人要见你,如果你拒绝,我是无所谓的”
“毕竟,结实的身体,谁又不爱呢”
可这句话刚刚说完,那张笑脸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一只拳,是百十只触手凝聚而来的拳。
这一拳裹挟着暴戾的凯风,呼啸而来,把他一头蓝色的发都吹的哗哗作响。
轰隆之声,响透了这片天地,结实的木桩,混钢制造的铁轨在这一拳之下,纵然断裂,从开口处向后,起风一般疯狂的倒卷。
火车道上,雾灰蒙蒙的,昔日里平静的风景,已经变成了尘沙的地狱。
高高在上的日光也照不透这里的一切。
姜笙的目,血红之色自成一体,没有眼白也没有眼仁,就像那深渊之瞳。
他的怀里依旧抱着年唸那娇小的身躯,虽然她再也不会发出声音,那一声声糯糯可爱的姜哥哥,成了他耳中的绝唱。
“你很强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开发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你也是第三类人”
格查尔踉跄的站起身子,刚才那一拳险些要了他的命。
现在他的身体,几乎所有地方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血液从他惨白的皮肤上快速流动。
一只手臂因为刚才的攻击已经完全报废,不知道是炸碎了还是被扯断,飞去了某个地方。
身上的皮肤斑斑碎裂,要是常人估计已经身死,可他还是站了起来。
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格查尔瞬间就展开了,他背后那双绚丽的翅膀。
尘埃被他舞动的翅膀缓缓吹散,他整个人也飞向了高空,凝视着地面上的姜笙。
就在刚才,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笼罩了他脑海的神经。
而尘烟散去的下方,姜笙如同一只疯癫的野兽,无数只粗大的触手缠绕在一起,胡乱的攻击周遭的一切。
格查尔深吸口气,他不确定能百分之百击杀姜笙,但是主人的命令也一样不可忤逆。
没有犹豫,纵使自己绝对会死,他也会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因为真正的自由还在后面向他招手。
是主上与他的承诺,是希望也是将来,纵然经历了那么多,他依旧渴望那记忆之中的,自由。
一对金绿色的翅膀发出刺目的光,与之日光相辅相成。
日光落下,金绿色的羽毛箭似的,在天空之上如同骤雨一般急速下落。
箭雨密密麻麻,自成一片乌黑之云,无论是多么绚丽的颜色,它们聚集在一起终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伤害已经触不动姜笙任何的神经,只有暴怒和杀戮。
他直视天空之上挥舞翅膀的格查尔,对于深深嵌入身体的羽毛他根本没有任何波动。
现在的姜笙只有一个念头,他!必死!
双腿发力,砰的一声地面爆开一层层由内向外的激荡,一个大坑被炸了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冲向天空,触手在两旁自成一体,是刀,是一把通体漆黑身长数十丈的死亡之刃。
姜笙猛然发力,身体一抖,巨大的黑刀从后面一直向前,带着一阵阵呛人耳目的腥风,他面目狰狞,全然不顾箭雨的洗礼。
他的眼中只有杀!
杀死眼前之人!杀了他!无论如何!杀了他!
格查尔由惊转怒,他不信姜笙能扛得住自己的攻击!他在赌,他为什么不敢赌!
绚丽的翅膀连根折断,他单手抓入,也不知道口中在喊什么,空气之中姜笙的怒吼和天地之间的混沌夹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
翅膀一挥,是一面盾,格查尔的身躯失去了飞翔开始下坠,他举起翼盾挡在身前。
巨大的黑刀破空而来,都能看到急速之后划过产生层层音障,巨大的音爆声在此地炸响。
盾牌碎裂,而格查尔却眼露凶芒,他紧紧握住一只翅膀,尖锐的部位直挺挺的按在了姜笙疯狂的脸上。
而黑刀顺着他的肩胛,像是切豆腐一样划了过去。
等周遭的一切恢复平静,二人一上一下,中间年唸瘦小的身躯无意识的耷拉着手臂,滞空的抱在姜笙右臂环抱的怀里。
而姜笙头颅被翅膀完全穿过,滑动到翅膀的中央停了下来,已然没有了任何呼吸,格查尔的身躯一分两半,他的眼神甚至还是如同刚才一般。
没有任何的恐惧,只有杀死姜笙的凶。
温暖的风,在这午后应该是令人惬意的。
天津华贵的房屋之中。
姜笙整个人,猛的从沙发上惊坐起来,他的脸上细密的汗珠流进嘴里,那一丝咸味让他回忆起了什么,瞪大的双目转头看向四周。
“姜哥哥?”
年唸手里抱着面包,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回来了?这次怎么不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