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与这一片气海相比,我修炼的浩然气简直是小水洼!”
“皇甫先生不愧是当世大贤,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以诡辩冒犯先生,简直自寻死路!”
此时,皇甫松的声音又仿佛最初那样,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而是自遥远天边的云海徐徐传来。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伴随着大儒的念诵,天空云海变化成各种景致。
有宏伟宫殿,金碧辉煌,横绝天际。
有歌女舞姬,拨弄丝竹,曼妙齐舞。
又现出香车宝具,驮无数金银玉宝,向着骆湖畔的众儒生而来。
虽是幻境,却激发出众人的上进之心,恨不得立刻登堂入室,入朝为官!
皇甫松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道:“我辈读书人,该有此志向,才不枉人世一场……”
“放屁!”
“通篇的屁话,都是混账道理!”
一道比皇甫松更宏伟嘹亮的声音,顷刻间响彻天地。
是范离,他真的生气了!
什么湖畔文会,什么当世名儒?
搞了半天,就是个声色犬马的货色?
难怪爱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样的屁话!
闹了半天,皇甫松之流不过是异世界的精英利己分子而已。
范离当然不是无欲无求的隐士高人,甚至他还是大楚恶名远扬的权奸。
但饶是如此,他对皇甫松之流也是失望厌恶之际。
毕竟,大楚选官用贤,至少文官真要从他们这批儒生中选拔。
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群货色,难怪大楚历代积弱,被大明后来居上。
“放肆!你怎敢对皇甫老师无礼?”
台下的董仲最是亢奋,再次跳出来对范离颐指气使。
只是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脸上传来重重的一击。
董仲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自己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个大槐树的躯干上,当场昏死过去。
一巴掌拍晕一个金丹境七品?
范月华面带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还把打人的右手悄悄藏回衣袖中。
“这首《劝学诗》流传数千年,并非本人所创。你年纪轻轻,难道还想驳斥圣贤之言?”
皇甫松却并不动怒,反而很开心范离刚才的出言不逊。
说《劝学诗》是放屁?
那可是圣贤之言!
当今天下的读书人,谁敢忤逆圣贤?
“立刻道歉!”
“狂妄无礼,我劝你自缚双手,去京城的圣贤庙罚跪三年,不,三十年!”
“竟敢侮辱圣贤?报出你的姓名来历!”
果然,和皇甫松想的一样,范离惹众怒了。
范离站在台上,却是不为所动。
他仿佛一座高山,任凭清风拂过,我自岿然不动。
范离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
众儒生在他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一种神圣而庄重的气势!
那感觉,就好像每次去圣贤庙,跪拜上古的先贤大儒一般。
“让我来教教你们这些蠢货,什么才是读书人的志向。”
当范离开口说话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也包括大儒皇甫松,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畏惧感。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