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雷鹰机舱中一片死寂,冷色的灯光在机舱的顶部高悬着散发出光芒,那摇曳如微弱烛火般的光芒照亮在下方的长条钢条地板上,那地面上的固定钢条在战机穿越空中气流的震颤中,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一处声响来源。
灯光照射在机舱一侧的长椅上,沿着雷鹰机舱两侧排列着一排长椅,那钢铁打造的长椅上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的生锈与灰尘,看起来被打理的相当出彩。
不少阿斯塔特战团都对卫生有着偏执的追求,尤其是那些以纪律着称的战团,他们相信内务卫生的整洁情况可以反映出战团纪律的适应情况,每一名战士是否都严肃称职的履行在自己的岗位上。
战士与军团的所有凡人辅助者,都需要定期保养自己的装备并接受检查,如果你被检查的军官发现在这方面偷懒了,霍霍,那你就最好祈祷他今天心情不错,以及帝皇保佑了。
所有看得出来,这架雷鹰所属的战团在这方面也非常的认真与严肃,不止是长椅,周围地板缝隙与机舱顶部的架子内都一尘不染,没有任何的灰尘与锈蚀痕迹,其飞行机组在战团的文化熏陶下的确非常的认真。
这也让机舱的前方的墙壁上的钢化横条非常的干净,表面干净的像是镜子一样,那镜面上反射着坐在这一边的圣血天使战士,他坐在机舱一侧的长椅上埋下头,苍老的面孔向左右打量着。
这整个机舱中只有他一名乘客,两旁的椅子都空无一人,就连前方的驾驶舱方向也紧锁着大门,整个机舱内充斥着死寂,头顶那无温的惨白灯光则让这一冰冷环境变得更加刺骨了。
但丁挺起神来背靠在机舱上,他侧身凑近到一边圆形的机舱观望窗后,那窗户的周围都被螺栓钉死了,根本无法打开,但其便表面被擦得无比通透的玻璃却可以让但丁看见外面的一切。
但丁靠近到玻璃后向外眺望,他的面庞上夕阳已经消失了,那落日的太阳只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还留下了一圈朦胧的光芒,那血红的光幕已经被黑暗的夜空压制,夜幕正在降临于这片曾经赤红的大地上。
黑色从天际线边缘延伸而出,如洒出来的墨水一样染黑了整片大地,但丁靠在床边俯瞰着下方的地面,在那黑暗的大地上一片漆黑,只有正在下方行进的军车队车灯投射出的光芒点亮了片刻的区域。
它们如一条细小的银河一样在远处的地面上行驶,卡车们排成一排打亮头车车灯,轮胎碾压在岩石与沙砾组成的岩石地面上向前行驶,在车队中的装甲车上,环绕着炮塔的大灯向周围明亮的闪耀着,照亮了周围的大片区域。
那灯光也照耀着前后的卡车,它们沿着一望无际的戈壁平原向前行驶,那是一条漫长的银河光路,除了那车队之外的区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整个大地上到处都是最深沉的黑暗,让人看不清遥远的东西。
….
但丁的眼睛跟随着那黑暗中的车队,就像是夜晚中的人会不自觉地被光芒吸引一样,战团长的眼睛跟随着那列车队向前移动,那漫长的车队打亮着所有的灯光在黑暗的大地上前进。
它们朝前行驶,随后突然头车向一侧转向,它的车头大灯射出的车灯光芒在地面上一扫而过,就像是一把向一侧横扫的长矛,而在其身后,跟随的车队都随之一起转向,漫长的车队在某个东西前调转了方向。
但丁朝前看去,在那不断扫过的车灯最前方什么都没有,那灯光没有照亮到在上面的任何东西,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东西在
那是一座巨大的裂谷,它从大地的尽头延伸而来,并向另一端的遥远尽头延伸去,车队在其面前相当距离的地方便开始了转向,一辆辆在其面前转过的卡车将车灯从那幽邃的峡谷边缘照过,从悬崖边照入那深渊上方。
但丁俯瞰着下方的裂谷,它是那么宽大,以至于车灯都无法照到其另一端的悬崖,他从其上放飞了过去,战团长凝望着那深渊,而深渊也正看着他。
但丁不记得修道院周围有一条这般巨大的裂谷,如果有的话他必定会记得,他已经统治巴尔超过一千年了,那是足足几十代人之久,所以如果修道院周围有着这么一条大裂谷他必定会知道,而且很清楚他的位置。
但现在他不知道,很快他就看见了更多类似的东西,雷鹰战机从裂谷的前方一头冲入了一片弥漫在空中的烟雾中,推进器的光芒几乎瞬间就被淹没在了黑暗的尘埃中,而在其身后的其余三架雷鹰也一同钻了进去。
它们从烟雾之中快速飞过,那些烟并不是纯粹的烟雾,而是大量的细小粉尘颗粒,但丁看着眼前窗户玻璃上不断拍打过的细小颗粒,它们噼啪作响的撞击在玻璃上,如一群苍蝇群一样的向后滑过。
雷鹰穿行在颗粒暴风中,它的机身外传来这一阵密集的剐蹭声,但丁的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大片的扬起颗粒尘埃遮挡住了周围的一切,夕阳彻底消失了,夜晚也变得更加漆黑了,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只巨口吞噬了一般。
而很快的,但丁的视野便被那大口中流动的发光的水吸引了,事实上那不是水,但丁挺起身子朝下方看去,在那一片飞扬的尘埃云下方,在远处的大地上流淌着一条条散发着火光的河流。
它们流淌在遍布大地的裂谷中,巨型裂口们在大地上四处延伸,有一些则靠在一起连通起来,在其拐角处火焰大河在其间交汇,缓慢的脉动着涌向黑暗大地的尽头。
那火光穿透了飞舞的漆黑颗粒,将自己的光芒投射到空中,它们照亮了裂谷中高耸的峭壁与其间的火山岩,也打亮了从其上方飞过的雷鹰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