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驹回到自己的位置,微微侧过头,看向那几个言官。
那几个言官感受到吴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吴驹收回目光,心中盘算着。
他在朝堂上几乎没有政敌,这几个言官显然不是为此弹劾他的。
至于真的心系国事……不太可能,布匹的价格下降这件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言官给的罪名里只有扰乱市场秩序,意图垄断产业这一项勉强成立,但这本身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他们又何必为了这种事得罪自己?
可不要说人情世故不行,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哪有不懂人情世故的,像后世有名的谏臣魏征,那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在这咸阳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背后都有深刻的政治意义。
所以,吴驹觉得另一个猜测更有可能。
盐商上头有人,有保护伞,难道布商就没有吗?
只不过这些布商不知道是不熟悉政事,还是真的头铁,竟然希望通过弹劾的方式制止吴驹,比那些盐商勇多了。
子楚挥挥手让那些言官各回各的位置:
“好,这件事情就此翻篇,还有何事启奏?”
朝堂上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有人打算说话,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出来。
吴驹出列,拱手:“臣有本启奏!”
“准奏!”子楚说道。
“臣要弹劾尚书张伦,仆射赵酣,大夫令狐应……等六人!”吴驹朗声道。
“此六人身为言官,却滥用职权,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夸大其词,编造莫须有的罪名!
言官存在的意义乃是行獬豸之事,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
但这几位大人恰恰相反,是非不辨,忠奸不识,此乃对国家,对大王的不忠诚!对工作的不认真!对言官这个位置的侮辱!臣对他们的能力、工作态度甚至是人格人品持怀疑态度!望大王予以惩处!”
一番话,掷地有声!
嘶!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座上的子楚脑海中都闪过一个词。
睚眦必报!
张伦、赵酣、令狐应……吴驹数到的这六个人,全部是刚才出列弹劾吴驹的人!
这六人被点到名之后,纷纷菊花一紧,面色一苦。
坏了,这回被吴驹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