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简单的很了。
还原焰就是闷烧。
氧化焰则需要动用风箱送风。
众工匠纷纷明了。
吴驹见他们都明白了,也长出了一口气。
正好这个时候饮冰阁的人送了冰棍过来,众人边吃边聊。
吴驹咬了一口冰棍,说道:“关于氧化焰和还原焰的问题就讲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提,不过我这个半吊子可能不一定懂。”
众人纷纷发笑,吴卿真是太谦虚了,吴驹要是半吊子,那他们算什么?门外汉?
汪鱼举起手:“吴卿,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吴驹挑眉。
他其实认识汪鱼,这么多制瓷大师慕名来到吴驹的瓷器厂,瞒不住的,乔晦早就向他禀报过,并询问要不要将这些人赶走。
但瓷器厂正是用人之际,正欠缺有能力,有经验的工匠,所以吴驹并不打算赶走他们。
只要他们自己不另立门户,吴驹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一般情况下,吴驹不反感出现竞争,就像毛笔事件一样,有人制造有人买卖,天经地义。
但毛笔同行那属于自己研究出的技术,可要是偷师学艺,另立门户,那就不一样了。
吴驹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现在来看,这些大师还算安分守己,貌似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一门心思的呆在瓷器厂学习制瓷技术,干活也挺勤快的。
“请说。”吴驹微笑道。
“不敢当。”汪鱼连忙摆手,旋即问道:“我想问,您在烧制瓷器的时候,是如何把控窑内温度的?”
吴驹沉思了一下。
烧制瓷器时,窑炉内的温度很高,但后世那些电阻温度计、压力式温度计他现在都无法制造。
水银温度计、玻璃温度计的话他倒是可以造,玻璃他不缺,提炼水银的技术现在也已经比较成熟了,但对于烧制瓷器来说,二者根本没有意义——二者根本测不了那么高的温度,并且到时是温度先测出来还是玻璃先炸可就犹未可知了。
“你们现在都在使用什么方法?”吴驹问。
汪鱼愣了一下,说道:“我们有两种方法,额……有一种算不上办法,就是目测,凭感觉,另一种勉强算个办法的,是往窑炉里吐一口唾沫,观察水珠跳动的幅度。”
吴驹听到第二种方法的时候,微微一怔,他倒是听说过古代的瓷器匠人有这个方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第二种方法,你们能做到吗?”
众人相互看了看,说:“易学难精。”
吴驹心中了然,当下也想到了一种方法:“我这里有一种名叫火照的方法,你们学不学?”
“学!当然学!”
众人很是兴奋的点头,从青瓷白瓷,再到氧化焰和还原焰,大家对吴驹可谓是佩服至极,也坚信吴驹的方法那肯定是好的。
吴驹点点头,说:“这个方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同样需要经验,不过怎么也比吐唾沫来的合理且仔细。”
他走到一旁摆满半成品的工作台上,目光扫了一圈,拿起一个已经上了釉的瓷碗。
“吴卿,那件乃是废品。”一个山羊胡轻声提醒道,在制胚上釉的过程中难免有一些会有瑕疵无法使用,吴驹拿的那件就是这样。
吴驹笑了笑:“我知道,我要的就是废品。”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他把瓷碗掰了一个角下来,在上面穿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孔,随后拿来一坨粘土,将这块角立在了粘土上。
“这就是一个火照。”吴驹将东西交给乔晦,乔晦看了看,又传给汪鱼,众人依次传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