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和赵姬对吴驹的计划有了大概的认识后,都很心安。
这份计划看起来很靠谱,虽然绕道关外这个思路着实有些太跳脱、太大胆,但仔细一想也着实有可行性。
关外也有野兽,但比关内的山林强。
于嬴政而言,东胡和林胡、与赵国人相比,还是赵国人更危险。
赵姬夜深时被唤醒,经过一夜奔波惊吓,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喝了吴驹的柏子仁水,稍微定了定神,困意便如潮水涌来,起身向吴驹告辞,随后便去休息了。
本来有点疲乏的嬴政在得知吴驹的身份和计划后变得毫无困意,与后者继续谈天说地聊到秦国种种,说到无拘酒肆、青石茶庄、大秦书斋、结海楼、《西游记》、科举等等。
这些东西在邯郸早已出现,作为为数不多能接触到的和秦国有关的东西,嬴政都了解过,品尝过烧刀子、茶叶、炒菜、拜读过吴驹的诗词和小说,也正因如此才对吴驹很是推崇。
“像先生这么博学的人,放眼数千年间也是独一档的。”嬴政感慨:“我要是能有先生这么博学就好了!”
“公子过誉了,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再者说了,博学?在我看来自己远远配不上这个词,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是我不了解,没学会的。”吴驹感慨。
吴驹看嬴政的表情显然是觉得他在自谦。
他忽然想起后世网上的一个说法。
如果告诉秦始皇欧洲、美洲大陆的存在,是不是就不用学英语了。
且不谈这个说法合不合理,但吴驹觉得很有可行性和建设性,他决定给嬴政开拓一下眼界。
他反问道:“公子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足够了解吗?”
嬴政摇头,他甚至都没有吴驹懂得多,自然不敢说自己了解够深。
“那公子认为这世界上最远的地方在哪?”吴驹问。
嬴政思索了一下,说:“关外草原广阔无垠,其深处是否可以算是最远?”
吴驹摇头。
“传闻海外有三座仙山,为蓬莱、方丈、瀛洲,在大海深处,人之难及,是否可以算是最远?”
吴驹又摇头。
“楚国潇湘以南,十万大山,连绵起伏,是否可以算是最远?”
吴驹还是摇头。
他拿来一张纸,努力在上面勾勒出五大洋七大洲的轮廓。
他不能像某些常年浸淫地理之道的人一样,毫无偏差的画出其轮廓,精确到每一个边角,但大概的形象他还是能简单画出来的。
“先生在画什么?”嬴政询问。
“在画天下!”
吴驹的铅笔点在图的正中央:“公子看到这里了吗?”
嬴政颔首。
“这个地方叫做亚洲,亚卿的亚,我们就生活在这块大陆上,公子认为七国够大吗?”
“当然!”嬴政颔首。
“但七国的面积只占亚洲的一小部分罢了。”吴驹将“鸡腹”的部位圈了出来。
??!
嬴政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怎么会差的这么多?”他全然无法接受,站起身来,在吴驹的角度看。
“事实就是这样。”吴驹说:“公子明白了吗?沧海一粟,我们远不能称全知全能,这就是我们该保持谦逊的理由,现在有人类在生活的土地,还不到这张图的十分之一,我们对这世界的了解远远不够。”
嬴政难以平静。
正如教员第一次看到世界地图时一样。
他说:“过去我以为潭湘县大,南湖省更大,华夏自古就称为天下,当然大得了不得,但从这个地图上看来,中国只占世界的一小部分,南湖省更小,潭湘县在地图上没有看见,山韶当然就没有影子了。”
嬴政此时的震撼,和教员是一样的。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颠覆世界观的震撼!
等等!
嬴政敏锐的察觉到了吴驹口中暴露出的一个不明显的信息。
显然光凭七国是不够十分之一的,况且这天下如此广大,不该只有七国的这片土地上有人生活。
“这天下间还有其他国家吗?”嬴政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