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渊的回答,赵毅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对张渊更多了一分好感。
他道为何这两个少女面黄肌瘦,却又穿着绫罗衣物,原来也是被张渊搭救。
连奴婢都肯出手救助,看来这张渊倒的确是有一颗仁慈之心。
只希望,此人不会太过愚善吧。
赵毅暗自思忖着,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期许。
……
中山国,安熹县,左人乡。
黄土纷扬、坎坷不平的马道上,一队不到十人的车马正在不紧不慢地向乡口行去。
两侧的田野中,有耕作的百姓只是瞄上一眼,便不再多关注。
曾经,这左人乡也是周遭十里八乡极为出名的地方,甚至是在整个安熹县都颇有名头。
盖因为左人乡出了一位使匈奴中郎将,造就了一代寒门士族。
只可惜,这寒门士族的名头最终连一代都未能维持下去,便告夭折。
自打张修被擒拿问斩,往日里前来趋炎附势之人再不可见,倒反而是寻麻烦之人络绎不绝。
虽然民间都传张修是被冤枉,但即便是真的被冤枉,又能如何?
一朝虎落平阳,群犬争相扑咬。
世间至理,在所难免。
今日早些时分刚有一大彪人马冲入了乡里,想来这行人也是来寻麻烦。
也不知,那高仲达能否再护下去……
张氏宗祠。
数十个男女老少挤在宗祠大门外,手中或持刀剑、或拿棍棒,愤怒的瞪向对面数百人。
那数百人中,虽然只有寥寥十余人身着甲衣,但手中刀枪弓弩等武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数十个骑兵。
此刻,王喻正抚摸着只余根部的左耳,一脸仇恨地瞪向前方一个青年。
那青年身高约莫七尺四,手中提刀、背负弓箭,神色冷峻。
“高、仲、达!断耳之仇,可还记得?”
看着一脸仇恨的王喻,冷峻青年眉头微皱。
侧头寻思半晌,好似并未记起眼前这位究竟是哪一号人物,因此摇摇头漠然道:
“已记不清,不过能够只缺一耳而不死,当汲取教训才是,何以还敢前来?”
王喻顿时大怒,但他却不敢杀上前去。
咬牙切齿半晌后,王喻忽然阴冷一笑。
“你高仲达是厉害,张氏中也有几个好手,老子自忖不是对手。
不过,尔等再厉害又有何用,难道还能在箭雨下护得住那些老弱不成?”
随着王喻一抬手,顿时上百张弓弩齐刷刷的举起,瞄向了前方的数十人。
同时,其余人亦是挥舞着手中武器,满脸的不怀好意。
冷峻青年顿时脸色一沉,眼中杀机凛冽。
“你待如何?”
“嘿嘿,让他们都乖乖放下武器,老子今日便只寻你的晦气!”
王喻阴阴一笑,脸上满是奸计即将得逞的快意。
“放屁!”
冷峻青年身后一人忽然破口大骂。
“仲达!你走吧,这几年来,你已帮了不少忙,世父世母泉下有知,定然会倍感欣慰。
但这说到底还是我张氏之事,不能将你栓死在此地,更不可能让你付出性命!”
后方一个中年亦是长叹一声,摇摇头道:
“仲达,这便是我张氏的命,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知你志向,走吧,去做一个跟你姑父一样的将军,杀敌护国!
若是有机会,留心打探一下渊儿的下落。
若是渊儿能活着,那我张氏一脉便仍有血脉得以留存!”
紧接着,不断有人出声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