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翻了个白眼,只认为是张渊在同马元义赌气。
此时,张角忽然出声。
“既如此,那小友便展示一下奇术,让众弟子开开眼。”
听到张角之言辞,所有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难不成,这张渊真有神鬼莫测之手段?
难道,这便是天公看重他的原因?
“是!”
张渊也不推辞,直接应了下来,而后盯向一众惊疑不定的弟子。
“诸位推选二人出来吧,也免得待会儿以为是在下与他人串通作戏。
至于条件,修为在通力阶、能够识文断字之人便可。”
马元义偏不信邪,亲自挑出了二人,让他们来到了张渊身前。
这二人一个青年、一个中年,皆是马元义亲近之人。
此刻,二人盯向张渊的眸子中满是不屑和质疑。
想要装神弄鬼?
嘿,看自家不戳破其谎言!
张渊始终平静,但言辞却颇有些冷冽。
“在下之奇术,代价不小,且受点拨之人,必须跪地虔心。”
二人顿时脸色一僵,眼中隐有怒火升腾。
但此时所有人盯着,二人却不敢发作,只得老老实实跪了下去,并且收起了不屑之态。
张渊暗自冷笑一声,缓缓伸出双手按压到了二人头顶。
同时,“治政十要”、“行文九规”、“讼解百科”等治政一道的要义自口中轻念而出。
过程中,所有人皆能听到张渊之话语。
但在他们听来,那些话要么平平无奇、要么晦涩难懂,委实没有什么神异之处。
然而,那两人的脸色却早已一片虔诚、敬畏,不时还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及至一刻钟后,待得张渊收了手,二人更直接以头磕地,无比激动地拜了三拜。
“感谢先生塑造之恩!”
眼见此景,所有人俱是一脸茫然。
马元义的脸色更直接黑了下来,无比难看。
难不成自己看瞎了眼,选了两个反骨仔?
张渊微微一笑,将二人扶了起来。
这两人的政属性皆只是D级,此番他一股脑帮二人皆提升到了B级,使得自身教化点数只剩下了43点。
但就结果及影响而言,10点教化点的付出完全值得。
“雨师,还请考校一下二人吧,看看这二位是否有治理一郡之才。”
“一郡?”
雷彬顿时眉头皱起,感觉有些荒唐。
这二人他认识,若论治政能力,能够治理一乡便算不错了,还治郡?
只是看二人迥异于先前之自信眼神,雷彬又有些惊疑不定。
“吴磊,你且说说,何为治民之基?”
名叫吴磊的青年朝雷彬恭敬一礼,而后快速回道:
“回雨师,我大汉所谓‘治民之基’,乃是指乡里制。
因举凡地方赋役征派、狱讼治安、婚丧祭祀、选举教化等,无不由乡里承担统筹治理。
高祖曾有令: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
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徭戍。
是以,乡里之基是否安稳,要看充为三老者是否德行高超、是否与人为善、是否能正人曲直。
然,当今之天下,大半三老之位,皆由士族豪强把持。
百姓只能被肆意欺压,而无处申冤。
‘治民之基’混乱如斯,已名不副实。”
听到吴磊之回答,众人皆是悚然而惊。
这小子何时这般能说会道了?
而且听起来,还条理清晰,因果相循,貌似很是有些高深。
至于雷彬,则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吴磊一般。
事实上,他只是问了“治民之基”的涵义,对方只需答出乡里制便可。
但对方却直接由点及面,将因果及现状都道了出来,明显见识不俗。
只是,这吴磊何以能有如此见识?
难道张渊那小子不是在装神弄鬼?
一念及此,雷彬又急忙盯向另一个中年。
“王松,你且说说,我朝刺史制之由来。”
说到这儿,雷彬又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评鉴一下刺史制之现状。”
名叫王松的中年微微点头,沉思五六息后,朗声道:
“在前汉之初,因御史、丞相史之监察,察无专区、职责不明;
是以武帝特地设立刺史制,以十三刺史监察十三部州。
此举无疑完善了朝廷之监察体系。
然,刺史所监察之对象,除强宗豪右外,对地方命官仅限于郡国两千石。
而刺史之俸禄,也仅有六百石。
换而言之,刺史只有监察之权,且对个别郡太守、王国王君、诸侯相等,无权监察。
因当下皇室宗族式微、士族豪强把控各地,各州刺史要么是士族之人;
要么因无实权,被士族从各方掣肘制约,使其难有所为。
故而,在当下,刺史制形同虚设、几无作用。
若说乡里制之腐朽从最底层毁了朝廷根基,那刺史制之受约,便从最上层断了朝廷掣肘地方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