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便是一场交易,何来卑鄙之谈?
战场杀伐,非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今留那卫涛一命,若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行?”
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尔等蛮夷便不怕我等不遵诺言?”
“尔等皆是真正的勇士,勇士最重承诺,这点我等不会怀疑。
不过若是尔等愿意让汉人勇士之名蒙羞,那也无妨。
反正尔等区区五百余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自戕而死,也算不得什么。”
场中顿时一静,一众甲士的心头嘴角满是苦涩。
不成想,而今竟连死亡也无法自主。
诚如眼前这匈奴人所言,他们不可能让汉人勇士之名蒙羞……
同时,他们也不想断了卫涛之生路。
“成交。”
随着一个没了耳朵的中年沙哑出声,那小帅当即满意离去。
……
“张帅,因何放过那卫涛?
如呼延大人所言,此人武力不俗。
放他离去,岂非纵虎归山?”
目送卫涛策马远去,羌渠皱眉发问。
张渊呵呵一笑,斗篷下的眸子中掠过一抹神光。
“一位一流高手的确算个威胁,不过相比于他所能带来的价值,那点威胁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他未必有机会活到再度与我等碰面……”
羌渠眯着眼想了半天,却仍旧未能想出那人能带来何样价值。
索性摇摇头,不再多想。
只是,对于张渊的忌惮却更加深刻。
很多时候,他都看不懂对方的布置。
对于如此一位掣权存在,羌渠可是又畏又恨……
“大军一路急攻,已然到了极限。
传本帅令,撤往樱山亭修整。
除警戒部队外,其余大军可酣睡至申初。
滹毒启,你负责指挥警戒部队,不仅要将岗哨安插至樱山亭周边,更要派出侦骑前出至安邑城下,随时掌控安邑周遭动静。”
张渊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平静下令道。
“遵帅令!”
……
日出时分,安邑城,北城门。
看着络绎入城的三千余灰头土脸的人影,守城兵卒及城内百姓皆是有些骚动。
从这些人的口中,他们已然知晓发生了何事。
匈奴骑兵来袭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而匈奴骑兵之强大,更让不少人心中惴惴。
柏山亭、三樟里、高粱亭、冀亭、樱山亭,这哪一个不是士族豪强聚集之地?
尤其是樱山亭,那可是卫氏族地所在,其中有着威震河东的三千铁甲部曲。
可就是这般强大的防守力量,在匈奴骑兵面前却仍旧一触即溃,那安邑城呢?
安邑又是否守得住?
原本没有多少人认为匈奴会有攻破安邑之本事,可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却让许多人开始不自信起来。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清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