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甚至微微也有些仙风道骨的兴王,如今似乎被抽干了精神一样。
“熙儿!”
看到秦邵,他哽咽了下喊道。
“王……王爷!”
秦邵有些懵。
“你……你母妃她……她寻短了!”
朱佑杬眼神抑郁,喃喃地说道。
秦邵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是王妃所住宫苑。
他们待的地方是一外厅,里面有房间进进出出不少人,气氛紧张。
时间彷佛凝滞了!
前世母亲出车祸后,爷爷带他去医院的时候,也基本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个偏执的王妃跟自己前世的母亲是那样的想象!
偏执、自我、自私,一辈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他对母亲的感情是渴望又痛恨又微微怜悯。
没有他那样的经历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他复杂的情感。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那种绝望的感觉……
接近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他身上满是层层汗意,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女人不会也跟那个女子一样,就这样走了吧?
“王……王爷!”
周文采终于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
朱佑杬和秦邵不由起身询问情况。
“王爷,公子,王妃救过来了!只不过绳子勒脖子有些太长时间,王妃以后说话恐怕……”
周文采喘了口气说道。
朱佑杬听完,终于舒了一口气,示意周文采可以下去休息。
“熙儿!我……我想跟你说些事,你跟我过来!”
朱佑杬看了眼秦邵,眼神有些许迟疑地道。
秦邵点头,跟随朱佑杬离开兰馨苑到了兴王的寝宫。
两人落坐,张左帮忙上了茶,很快离开。
“熙儿!今天让你过来,本王想给你说……”
朱佑杬喝了口茶迟疑了片刻说道。
“王爷,我也有件事跟跟您说!”
秦邵打断兴王的话。
“你……你是不是不想认我们?你记住你是兴王府的孩子,是我朱家的子孙,这点到哪里都不会改变!”
朱佑杬的脸色有些严肃。
这小子从第一次告诉他身份,他一直保持着客气的态度,到如今了还在叫他王爷。
刚才在蒋氏的寝宫,朱佑杬看出了他眼中的惊慌和担心,还感叹血浓于水。
这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神变得那样沉静,超出他年龄的沉静,朱佑杬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王爷,纵然我们认识不算太长时间,你其实也是算了解我的。王爷,纵然我是朱家子孙又如何?您最多封我做世子,且因为世子这事,已经有两人几乎要丢了性命,不,是三个人,我也差点丢了性命,王爷难道还要坚持吗?”
“本王……”
“王爷,今夜您叫我来,我已经明白其意,世子是您和王妃亲手养大的,感情自然深。纵然我是你们的孩子,没有一天在你们身份长大,能有多少感情?就是有,能抵得上王妃和世子的性命吗?”
“我知道您想承诺什么,您想说,纵然许诺不了我世子之位,我以后也可以当郡王,你会给我很多东西,保证我的荣华富贵!”
“王爷,您知道我爱财,我想有很多银子,买很多地,成为大地主,成为有钱人;但您应该也记得我的另外一个梦想,就是畅游这大明河山,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您不是说您的梦想其实也是可以科举成名、建功立业,而不是被圈在一个地方过着被养成废物一样的生活吗?”
“王爷,我本就无意跟世子争什么,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生活谈不上富贵,但自由且越来越好,我如今已经连中小三元,我还想试试乡试甚至会试,想去那上京看看!”
“如果我做了您的儿子,我的那些梦将会断掉,没有特殊情况,一辈子将在这偏安一隅的生活,即使偶尔出去,也要偷偷摸摸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我还年轻,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您真心为我好,能不能让我维持现在的生活?”
秦邵直接跪地请求道。
“你……哈哈哈!哈哈哈!他们都追求,甚至付出性命的东西,你竟然弃之如敝!我的好儿子!我的好王妃!”
朱佑杬悲怆地笑道,声音中充满悲凉。
“熙儿,你可知道,你此去失去的是多少财富?我如今身体还尚可,但也保证不了活到哪日,且我是这么个身体。等我没了那日,你想再回兴王府,将会难如蹬天,你知道吗?”
“王爷,我明白,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您不是一直有科考的梦吗?我如今读书还可以,就当是我帮您实现您的梦了!还有游历那些江山大川!”
秦邵再次祈求道。
“看来您是真的不想进这兴王府!好吧,如果不是了解你,我也许会以为你在赌气甚至博弈。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作为你的父王也不好勉强。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留在这兴王府,纵然以后做了郡王,熜儿跟你已经有了隔阂!”
“待我百年之后,你们说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自古皇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兄弟阋墙事情时有发生,也许你这样,对你们都好。”
“只是在你走之前,本王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