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们两个了。”
郑翠华不满的暗暗瞪了阮烟一眼,平常拖拉也就算了,自己的订婚宴也这么墨迹。
阮烟若无其事的抚了抚额角的碎发,十分自然的回避了对方犀利的视线,还借着手臂的遮挡,对亓狰使了个眼色。站着看什么戏呢,到你出马的时候了。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刚刚停车费了点时间。”
关键时候亓狰还是挺讲义气的,虽然本来就是因为他浪费的时间!
“呵,驴车是不好停。”
亓狰这边话音刚落,角落处就传来一声嘲讽的笑。
语气中不屑嘲讽的意味明显,大家都循声望去,是谁家的这么不懂事,人家大喜的日子找什么不痛快。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喝酒被呛到的青年吗?
“闭嘴!胡言乱语些什么!”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这边,阮焕东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好几个巴掌似的。侧头给了阮建林一个警告的眼神,再给老子惹事,看老子回家不揍死你!
阮建林也知道自己是一时失言,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但是他不后悔。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有钱人,没想到就是一个小白脸,看样子应该就是当初跟烟烟定亲的知青。
虽然说知青家里肯定是城里人,但是城里人还分贫穷贵贱呢,瞧这人的爹娘打扮也平平无奇,肯定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今天这顿饭绝对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自欺欺人!
“焕武,你家这女婿长得真是,什么来着,人模狗样的!”
另一桌阮家的亲戚有人高声喊道,声音嘹亮,面带善意,看这表情像是在表示祝福,但是这话怎么听着是在骂人呢。
阮烟一听“人模狗样”这四个字,差点就要抬手鼓掌了,壮士真是火眼金睛啊!她偷偷摸摸的抬眼瞅了瞅旁边的人,那人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竟然没有反应?
问,如何在对方面前骂他却让对方听不出来?阮烟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
“爹!老师说的是一表人才!”
坐在那人身边的男孩急的拽了自己亲爹一把,小脸急的有些发红。老师说人模狗样是贬义词,一表人才才是褒义的,自家爹又在乱用成语装文化人了。
“啊!对!我记错了哈哈,是一表人才。”
这人听到自己儿子说的话,挠了挠脑袋,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记错了。天老爷的,人人模狗样跟啥一表人才也太像了吧,到底是谁闲的出屁造出来这堆词。
“不好意思,来晚了。”
门口又走进来一行人,还有一个穿过公安制服的,好像女方有个干爸就是公安局的。
众人都好奇的看向门口这几人,个个都气势不凡,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农民,难不成是男方那边的客人?但不是说男方是首都的吗,在他们武安镇也有这么多亲戚吗?
而角落里刚刚还面露不屑的阮建林,在看清这几人的样子后却愣住了,一个慌乱还不小心打掉了酒杯,刚刚盛好的酒再次倒了出来,从桌面上一直流到裤子上。
“阮建林,你别逼我在这抽你!”
阮焕东忍无可忍,他今儿个就不应该带这龟儿子来,没给他脸上争到光不说,脸倒是快丢尽了。
阮建林恍若未闻,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上个星期,通知武安镇王书记要到钢铁厂前来视察,厂长一大早的就等在厂子门口了,阮建林当时出来找工具,好奇的看了一眼,当时被厂长经理们围在中间的领导—王书记此时就是他眼前!
“田主任?”
阮前进惊讶道,这不是革委会的田书记吗?不久前刚顶上了革委会主任的职务,变成了田主任。前天他去镇上开会的时候,还偶然遇到过他。
田主任听到有人在叫他,寻声看过去,对阮前进点了点头。又上前态度十分敬重的跟亓狰的父亲握了握手,才跟其他人落座到一边的空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