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烟儿姑娘昨夜死在宫中,在未央宫皇帝的寝宫被活活打死!”
薛府书房内只点着一支蜡烛,昏暗的烛光下只有空气凝滞。
薛长宁没有吭声。
怀义继续道:“当时轩熙公主就在未央宫,听说是她最后将烟儿打死。”
两人坐在八仙桌旁,蜡烛的光亮下,桌上两杯茶水丝丝冒着热气。
看不清薛长宁脸色,怀义又道:“他们兄妹两个没有什么不同,你现在就是被那个公主迷昏了脑袋。”
“我自有分寸!”薛长宁皱眉。
要说肖苏苏亲手打死烟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只是现在他不能解释,也没必须要解释。
众人对他亲近肖苏苏已是不满,如若再替她说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他转开话题:“皇帝越是如此,对我们越是有利,不是吗?现在除了朝中一些官员和勋贵,底下的官员被上面的人层层欺压,哪个不想翻身?”
“这话说的也是,现在我们拉拢这些底层官员,将他们慢慢想没办法提拔上来锻炼,到时新朝建立,就立刻有人手可用。”谈起正事,怀义没了刚刚的紧绷,反而放松下来。
薛长宁又提醒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对那些官员的动态时刻关注。”
烟儿的父亲本就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只是没有相到会死在宫中。
也是因为这件事,有更多有志的底层官员对朝廷失望,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招揽。
他们本是可以安排好烟儿,但烟儿却誓要找皇帝报仇。
没有想到在见皇帝的第一面就香消玉殒。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公主为何要将修城墙的事情交给你负责?”怀义突然开口问道。
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一切都变得平和,但又看不清摸不透。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会不会是借此想要让百姓厌弃你,人人唾骂你?”
“现在正在闹蝗灾,有的百姓颗粒无收,如果这个时候不囤积粮食,到了冬季将无食可用。让这些人现在去服劳役,就是在shā • rén!”
“百姓可不会知道这其中内情,只知道是你向陛下提出意见,又是你强行征调百姓,他们恨得只会是你!”
怀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薛长宁脸色。
可薛长宁面无表情,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我知道如何做,怀义叔不用担心。”
……
次日一早。
皇帝一如往常,懒散的靠坐在龙椅上。
就在太监正要扯着嗓子喊上朝时,肖苏苏走进大殿。
官员齐齐望过去,交头接耳,大殿一瞬间嗡嗡响。
肖苏苏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对首位的皇帝行礼道:“陛下,虽说上次赵国对我大周的攻击被寥将军打败,但赵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应该提早做准备才行!”
“户部的刘爱卿,银子朕已经下旨拨调,不知如何了?”皇帝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户部尚书连忙出班奏道:“回陛下,臣已经处理过,只是因为最近灾荒,所以挪动了其中一部分银子用于赈灾!”
“陛下已经下旨,可兵部和工部还丝毫没有动静。”肖苏苏说着,看向兵部和工部的尚书。
两位尚书没有相到这件事会殃及自己,连忙出班奏道:“自从陛下下旨,臣已经在准备了,随时都可以听从殿下调遣。”
接下来剩下的事情,肖苏苏只需要时刻注意着就行。
她欲要退下,薛长宁出班奏道:“陛下,现在百姓困苦,加之最近正值秋收之际遭了蝗灾,实在不宜再行征加徭役。”
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薛长宁,不禁心中感叹薛长宁的胆大。
这可真是寿星老吃毒药,活的不耐烦了。
就听薛长宁继续道:“臣有一计,可以在顾及百姓的同时,又可以修筑边防。”
“哦!说来听听!”皇帝懒洋洋道。
肖苏苏也一直紧盯着他,想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
“前些日子,廖将军抓了赵国俘虏,我们可以让这些俘虏来修建城墙,并且承诺,等到修完长城,可以放他们回去!”
薛长宁刚刚说完,就有人耐不住反驳。
兵部尚书出班道:“赵国的这些俘虏绝对不要放回去,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尚书大人,这些俘虏不但不是虎,还是不定时炸药。赵国对这些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卒不闻不问,这些人相必已经对赵国不满,甚至心怀怨恨。”
“我们再让他们修筑城墙,虐待殴打他们,他们只会恨赵国。因为我大周和赵国是敌人,如此对待他们是理所当然的。而他们是因为要为赵国效力才到达战场,却也是赵国抛弃了他们,他们回去后究竟会如何做?”
薛长宁的一番话,可谓是shā • rén诛心。
皇帝第一个拍手:“薛爱卿此法甚好,看来这件事交与你再合适不过。”
肖苏苏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揉揉头痛的眉心。
薛长宁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为他提供机会,他倒好,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