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没有谁是真正自由的,即使是这个皇帝。
他被立为储君,因为不是先皇后亲身,原主的母妃被皇后害死,他也被先皇后下了毒。
每天都活的痛不欲生。
许久,皇帝这才抬头看向她,两只眼睛泪眼汪汪:“朕的全身似是被无数蝎子不断爬来爬去,爬进朕的身体每个角落不断游走,朕的头似乎快要炸开了!”
带着哭腔的话语,让肖苏苏不知该如何劝说,又该说些什么。
皇帝脸色刷白,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身体小幅度发抖。
肖苏苏这才看见他攥着龙袍的手发白,不断颤抖,滴出鲜血。
可即使皇帝的身体不舒服,就可以随便shā • rén吗?
想到这里,肖苏苏收回了想要去扶他的手。
“小桂子进献给陛下的燃香里面有毒!”肖苏苏道。
“我知道!”皇帝不假思索的回答。
肖苏苏以为皇帝首先会发怒,或者质疑,没有想到他清楚。
就听皇帝继续道:“这东西可以缓解头痛!”
“可这东西会让人送命!”肖苏苏忍不住吼道。
皇帝痛苦的伏在地上,似乎只有地板的寒冷能让他减轻一些痛苦。
分不清他实在哭还是在笑:“咯咯咯!朕!你,以为朕还能活几天!”
肖苏苏无语凝噎。
小桂子跑着从殿外进来,捡起地上被打翻的香炉,就要将拿过来的燃香放进去。
肖苏苏立刻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不用,你出去!”
“快点上,给朕拿过来!拿过来!”小桂子就要继续,被肖苏苏抢过手中燃香。
皇帝见此,痛苦的在地上游走,丝毫没有一个皇帝的样子,痛哭流涕道:“皇妹,点一会,就一会!等朕不疼了,就不点。”
皇帝说话疯疯癫癫,颠三倒四。
随即吩咐小桂子:“快将燃香点上,要不然朕要杀了你。”
小桂子看着肖苏苏手里的燃香,就过来争夺。
肖苏苏的力气大,小桂子的力气也不小,而且在争夺的过程中,她还发现小桂子看起来又瘦又弱,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开口叫门口的德全帮忙,这才将小桂子制住。
几人争夺时,没有人理会地上的皇帝,等几人胜败已定时,肖苏苏这才发现皇帝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
身上的常服已经湿透,头发像是刚洗了似的粘在额头上,脖子上。
皇帝的呼吸变得均匀,如一场海啸过后恢复平静的海面。
“皇兄!”肖苏苏连忙跑去扶。
德全见状,帮忙扶起皇帝。
摆摆手,皇帝道:“你去休息,朕也困了!”
德全见皇帝的样子,连忙告退,小桂子紧接着出去。
皇帝这个样子,想必是不想被人看见的。
正当肖苏苏也要走的时候,皇帝开口:“朕还能活多久?”
回头,就见他坐靠在床踏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自顾自喃喃念着。
……
回到殿中一夜无眠,肖苏苏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这才睡着。
一大早,德忠打着哈欠准备去休息,却是被前来司天监监正叫住:“德忠公公!”
他立刻敛去疲态,露出平日里的一张笑脸:“监正这么早?”
“今日没有朝议,所以只能来这里向陛下汇报了。还麻烦公公通传一声!”
德忠后退了一步,觉得监正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可又觉得熟悉。
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这才发现监正身上的味道,和殿中的味道一样。
可监正明明是从宫外来的,难道他们用的是同一种燃香?
思及此处,德忠只觉得遇到大事了。
小桂子给陛下进献的燃香,从昨晚就能看出来这燃香不知什么好东西。
可监正怎么会有同样的?
是巧合的买了一样的,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陛下在休息,你有何事?”殿中小桂子轻声道,眼中尽是轻蔑。
德忠见此,也确实不敢打扰皇帝,退了出来。
下值后,德忠没有回到住所休息。寻着宫中小门出了宫。
小桂子的燃香,监正手里也有。
这件事里,怎么都透露着诡异。
他曾经也在香料市场上找过一样的燃香,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今日没有早朝,官员们不用上朝就可以晚起。
等到德忠来到薛府,薛长宁这才刚起床。
他首先见到的不是薛长宁,而是莫新月。
莫新月俨然已经将自己看做这个家的女主人,吩咐下人上茶后,问道:“不知德忠公公有何事?”
德忠悠然的喝了一口茶,道:“我找少主有事!”
其余的,再没有多说。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些尴尬的气息。
莫新月一直坐在主位,似乎没有感觉到德忠的疏离。
德忠也浑不在意,或许现在很多人都效忠的是莫叔,可他知道自己的命是被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