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将士每年冬季御寒的棉衣都会有发放不足的情况,朝廷又怎么会给徭役的百姓发放。
银子,还是银子。
大周国库中并没有多少银子,很多都是在世家,豪绅,地主手里。
洗漱过后,肖苏苏喝着热乎乎的煮茶,一边想着该如何从世家手里捞出银子来。
思虑间,门口小太监进来通报:“殿下,禁军指挥使许大人有事求见!”
他来做什么?
肖苏苏不解,但还是让人进来。
等许宪春进来行礼后,开口道:“因昨日薛大人和司天监监正在御书房争吵,并牵涉到工部尚书等人。现在工部尚书联合通政司通政使和一众大小官员在宫门口哭宫。”
“陛下近日身子不适还在休息,所以臣不得不找殿下通报此时。”
许宪春一口气将现在的情况说完,肖苏苏见他额角渗出了汗水。
这大冷天的额角出汗,可见他内心很是焦急。
肖苏苏听完却是淡淡一笑:“许指挥使匆匆忙忙,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这……可宫门口……”许宪春已经可以预见朝堂将会有一场大fēng • bō。
他没有坐下,依旧保持着汇报的姿态,可见心中早已不安。
肖苏苏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劝道:“许指挥使着急也没用,这大雪天的!既然他们要站在风雪中,我们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不如坐下来喝一杯茶?”
见肖苏苏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许宪春不知道她是真的有办法,还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也是不得已坐了下来。
兰月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
顾不得面前的茶水,许宪春又要开口劝说。
肖苏苏见他如此,问道:“不知薛大人在御书房所言是不是属实?牵扯到的这些人是不是无辜?是他们没有违反法纪却遭到诬陷?还是确有其事?”
“这……”,朝中大多官员都是视法纪如无物,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从来也没有见过因为这些事情治罪的。
“看指挥使的样子,是知道他们确实违法乱纪!”肖苏苏平和的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既然违反法纪,他们还有什么脸再宫门口哭宫!”
许宪春闻言,顿时后悔来找肖苏苏。
这小公主明显是搞不清楚形式。世家盘根错节,哪家没有做过不正当的买卖,朝廷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朝廷既然知道,为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其中牵涉到的人和利益太多,太大。
现在就朝中这些位列三公九卿的,哪个不是世家出身!
要是世家联合起来反抗皇室,那么这大周的国运也算是走到头了。
“殿下,这次之所以工部尚书等人可以召集朝中大半官员哭宫,意图让陛下妥协,这主要是薛大人所言那些,等于是一竿子将整个世家打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造成江山动荡!”
许宪春苦口婆心,肖苏苏则是听的念头通达。
“我明白了,既然皇兄现在在处理公务,那本公主先出去看看!”
点点头,许宪春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一口饮尽,如牛饮水。润了润嗓子跟在肖苏苏身后。
世家还有这样的作用?
肖苏苏觉得自己以前讨厌的世家,现在看起来怎么有点可爱!
有句话叫做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这江山不断易主,可是世家还是世家,他们凭借着一代代的积累,没有哪个国君敢轻易得罪。
她今天来了!
雪越下越大,宫中石子小路上已经铺上一层银白色的雪霜。
雪花落在大氅上融化,肖苏苏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来到宫门口。
宫门打开,天已经大亮,沿着宫门口就是朱雀大街,京城最繁华的主街。
官员们身着官服,黑压压一片,人人双肩上都落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围观的人更是比在场的官员还要多,妇人们手里提着篮子,老人带着孙子,农夫双手放进袖子里取暖,有的冻得瑟瑟发抖,眉毛上都沾上了雪花还是不肯走。
官员们有的面色刚毅,有的面露不悦。
宫门的打开,让所有人将目光都聚集在肖苏苏身上。
工部尚书以为是皇帝终于出来,要是他们今天能让皇帝知道他们世家不是好欺负的,今天所受的这些寒冷也算是没有白白承受。
可当他们抬起头,见到的不是皇帝,而是轩熙公主。
失望之余,也是突生怒火。
工部尚书作为此次事件的发起人,率先开口:“陛下难道将我等臣子都不放在眼里吗?君视臣为草芥,臣则视君为仇寇!”
肖苏苏就是要激怒这些人,说话更加不客气:“身为朝中二品大员,足见陛下对你的信任,不知陛下是如何不将工部尚书放在眼里了?”
“还请工部尚书说出你的理由?是因为陛下没有在你们哭宫的时候出来妥协吗?”
许宪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连忙上前打圆场:“现在天气寒冷,若是众位有事可以去宫里和陛下面谈!”
工部尚书自然说不出自己所做的事情,肖苏苏也没有想过要他说出来。
接着道:“今天入冬,边疆战士现在身着秋季单衣打仗,为了阻挡外敌,百姓自发离家去修建城墙。今年这场雪不知要让多少民房倒塌,工部尚书领着百姓的税,不去关心将士,不关心百姓这个冬天该如何过,反倒是组织朝中其他官员不办公,跑来宫门口哭宫!”
“说陛下视你等如草芥,呵!你等这究竟是将陛下当成了仇寇,还是将百姓当成仇寇!”
肖苏苏一番话说下来。工部尚书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
倒是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起来,有的高声叫好。
“狗官!呸!”显然有人受过当官的气,此时火上浇油。
工部尚书和一干官员在宫门口,被百姓围观已然不悦,此时又成了众矢之的。
见再无法在宫门口待下去,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