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附近牧民子嗣,听家人说过战神军的名号,知道秦远他们不是什么恶人,方才只是不得不战。
“隆隆隆…”
右军调转方向,随树海逃离了战场。
“将军,追不追?”
腾格尔擦去脸上未干的鲜血,凝视秦远。
“不要追了,他们混在军中,我们难以辨认。”
秦远环视周围放下武器的葛逻禄骑兵。
“先把这些人收拢起来,我有话要说。”
“遵命。”
一刻钟后。
败军被集结在草原上,畏惧又好奇的偷瞄秦远。
秦远面容肃穆,策马巡视。
“相信各位应该都听过我们的名号,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们战斗,是为了扫除那些残暴不仁,灭绝人性的领主们。”
“他们的所作所为,不需要我说,各位也都知道!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无恶不作!年复一年的盘剥这片草原上的牧民,将你们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他们的贪婪永无止境!他们的罪行馨竹难书!”
葛逻禄骑兵们低垂头颅,想起自己家人的悲惨生活,知道秦远说的没错。
“他们还告诉你,只要你加入军队,就有希望成为领主,从此成为高高在上的老爷。”
“但是,这么多年,你们葛逻禄真的有人因为从军变为真武吗?”
“没有!因为真武需要雄厚的气血积累,而你们,从幼年到成年,都生活在缺衣少食中,哪里会有雄浑气血!又哪里能成真武。”
葛逻禄骑兵们一阵骚动,互相交头接耳。
“而那帮领主老爷,却可以靠盘剥你们得来的牲畜财物,去无限量的培养自己的后代,他们生下来就锦衣玉食,享受着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山珍海味,奇异药材。”
“所以那帮老爷们的后代,只要不是太废物,终究有希望能成真武。”
“但是这个希望原本是你们的!也许你们现在就应该是真武,却因为他们的盘剥而永远丧失了向上的可能!”
骑兵们知道秦远说的是事实,他们低着头,眼神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所有敢于反抗的都死了。
秦远摇摇头,轻声叹息。
“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们去对抗谁,也不是让你们追随我,只是想让你们清楚孰是孰非。”
他轻轻摆手。
“你们可以走了,回家去吧。”
骑兵们似乎不敢相信秦远这么简单就放了自己,犹豫了会,才四散离去,只留下大片被踩进泥土中的牧草。
“将军,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腾格尔不解的望着秦远。
他原本还以为是要强行招揽这些人。
“他们回去以后,换个将军不是又来了吗?”
秦远没有解释太多,注视着远去的这些人,声音感慨:“改变不能急于一时,有些事情看上去没变,实际上已经变了。”
张牧舔舔嘴唇。
“远哥,你说的太深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吃面吧。”
“哈哈…”
秦远大手一挥,豪迈笑道:“说的对,回去吃面,然后继续我们的行动!”
次日傍晚。
阿拉湖畔,踏实力明军寨。
白色毡帐内,树海站在中间,向坐在案后的踏实力明禀报军情。
“你说,他们有十五名真武?”
“是的,而且领头的那人不是一般的真武境,应该有真武五重。”
“十五名真武,是不是回鹘或者吐蕃插手了?”
“不确定,领头的那个根据画像,确认是谋落吉新封的领主,其他十人是唐人面孔,还有三个葛逻禄人跟一个吐蕃人,实在难以判断里面都是谁的人。”
“嗯…你认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踏实力明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
树海沉思片刻。
“属下认为,他们是想要煽动牧民闹事,借此牵扯我们军力,好方便谋落吉行动。”
“煽动牧民闹事吗…”
踏实力明抬头望着洁白帐顶,嘴角逐渐勾出一道阴冷笑容。
“那我们就让牧民不敢闹事,顺便让他们知道,老爷,为什么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