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愈抱着猫在长椅上坐下。
徐清让说话的语气总是寡淡而无趣,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真的是没劲透了,不爱说话,不爱笑,还孤僻。
何愈越想越觉得他奇怪,可又越发的好奇。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似乎就是噩梦滋生的开始,何愈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反倒还想寻找那把能打开盒子的钥匙。
“你好点了吗?”
徐清让缓缓回神,他的眸光不知落在何处,没个聚光点。
半晌没有回音,何愈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安静。
夜风吹拂,凉意侵袭,他穿的实在太少,何愈怕他受凉了,起身看着他:“我们先回去吧。”
他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微抬眼睫,迎上她的目光。
唇色淡薄,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
良久,他站起身。
“恩。”
旁边就是广场,热闹异常,附近小区的人饭后总爱在这里吹晚风。
康康隔着老远就看到她了,踩着滑板过来。
他应该才刚学,整个人看上去生疏的很。
他攥着何愈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何愈姐姐,你上次说要教我玩滑板的,你不许反悔!”
何愈上身微倾,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圆脸:“你妈妈今天怎么让你出来了?”
他面带得意:“因为我这次考试得了第一,所以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个滑板。”他轻声撒着娇,“何愈姐姐,你上次答应我的,我妈妈要是给我买了滑板你就教我怎么滑。”
康康年纪小,看到什么就想学。
蒙姨怕他摔倒,一直不许。
后来实在拗不过,就说他考了第一就给他买。
“这么聪明啊,居然还考第一了。”她直起上身,那双笑眼弯成月牙,“那你要好好学哦。”
康康屁颠屁颠的把滑板放好,一脸崇拜的跟在她身后跑。
何愈身材好,紧身铅笔裤包裹之下的长腿又细又直,上衣衣摆随意的扎在腰上。
她滑的慢,一边滑一边有耐心的教他。
而后单脚踩停:“你自己试试。”
“何愈姐姐,我想看你上次那样,从楼梯上面滑下去,好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好像发着光一样。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越是难度高越觉得酷。
徐清让眉头微皱,不等何愈开口就替她拒绝了:“不好。”
他不算平易近人的类型,天生带着距离感。
此时皱着眉,更是看着不好接近。
康康被他吓住了,抓着何愈的衣角往她身后躲。
何愈轻抚他的手背安慰道:“叔叔没有凶你,他只是担心姐姐,别怕啊。”
她口中的称呼辈分让徐清让眉间的沟渠越发深了一点。
康康小声问:“那何愈姐姐能滑一个给我看吗?就一个!”
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何愈心一软,终于应下。
“好。”
听到她答应,康康乐的站在原地拍手:“姐姐真好!”
她抬眸,正巧徐清让也看着她。
目光相触,徐清让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开口:“别去。”
语气也是难得一见的强硬。
何愈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看愈姐给你露一手啊。”
话说完,她踩着滑板滑出去。
徐清让眼眸微眯,一贯情绪淡然的他,眼底难得带着一丝怒意。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担心一样,轮子打滑,再加上她很久没滑了,有些生疏。
整个人失了平衡,跌下去。
脚踝顿时肿了起来。
何愈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双脚悬空。
徐清让右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他一言不发,平视前方,眼神却阴沉的可怕。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何愈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空出一只手摸鼻子,这是她惯有的动作,心虚了或是觉得无措了,都会下意识的摸鼻子。
“我……我没想过那里会那么滑。”
他还是不说话。
“而且我之前真的一次也没失过手。”
脚步瞬停,徐清让垂眸看着她:“一次也没失过手?”
何愈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就失过一两次。”
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太过着急,以至于她的衣摆被撩开也没察觉,细腻的皮肤还带着一丝独属于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轻轻摩挲着。
有什么在暗自滋生着,并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增长。
喉结微滚,他努力控制着情绪,生怕让她看出一丝端倪来。
从这里回她家,距离并不远。
到家以后,徐清让拿了个冰袋放在她的脚踝上。
伤的不重,只是明天可能上不了班了。
何愈掀开毛巾看了一眼,问他:“顾晨几点过来?”
徐清让低声回道:“他不来了。”
何愈疑惑:“为什么,他不是说要来接你吗?”
他不说话,垂眸看着她的脚踝,脸色更冷。